尽管错的是肖文明,但此时的蒋全翔,却将所有的错全部归结在了江城身上。
越想越是气恼的蒋全翔,喝着闷酒,龇牙咧嘴。
若不是江城,他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全是江城害他的。
然后抄起了杀猪刀,发动起拖拉机,便朝着青城镇开去。
到了供销社,恰好看见李芸母女在供销社门前,蒋全翔此时已然气愤到了极点。
江城不是厉害吗?那我杀了你的妻女,让你后半生在自责中度过,这就是欺负我蒋全翔的代价。
蒋全翔面目狰狞,眼睛血红,嘴里发出嘶吼声,提着杀猪刀便朝着李芸母女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李芸父亲突然冲出,护在了李芸母女的前面。
蒋全翔此时已经没了理智,朝着李芸父亲不住地挥刀,一刀又一刀,嘴里更是嘶吼着,“你他妈给我滚开,杀了你。”
尖叫声开始从人群中迸发出来。
尖叫,奔跑,奔溃……
“死人了。”
李芸才发现了护在她身前的父亲,身前已经血红一片。
“我要杀了你,让江城后悔一辈子。我要杀了你全家。”
蒋全翔不住地挥刀,不住地咆哮。
李芸父亲用尽了毕生力气,抓着蒋全翔握刀的手,对着李芸喊道,“小云,跑。快跑啊!”
“小云,快抱着,抱着,囡囡,跑啊!”
李芸父亲的声音逐渐嘶哑,脖子上青筋暴起,仿若说一句话就要废尽所有的力气一般。
李云尖叫出声,“爸。”
囡囡的瞳孔里倒映出一片血色,她看着爷爷开始无力的躺倒在血泊中。
人群涌动,上前拉开了提着刀子的蒋全翔,将他死死摁在地上。
李芸疯了一般的跪倒在地,紧紧搂着老人的头,眼泪如决堤的洪水。
悲伤是隐藏在心底的一条堤坝,当一件事情打开堤坝的缺口,悲伤便如同洪水爆发,一发而不可收拾。
老人浑身血渍,艰难的伸出手,用带着血液的黝黑的手擦向李芸的脸,“小云,别怕,爸爸在。”
李芸的眼泪不住滑落,“爸。你坚持住,坚持住,我给你找……”
然后李芸歇斯底里朝着人群吼道。
“帮帮我,求求你们帮帮我,救救我爸爸。”
“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李芸不住地朝着地面磕头,不住地嘶吼。
人群朝着四面八方涌动。
李芸父亲对着囡囡招了招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还带着热气的红薯,红薯上面有麦穗编制成的草帽。
“囡囡,爷爷,爷爷答应你的,给你带的红薯娃娃,红薯娃娃……”
老人的手无力的瘫在地上,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