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只能怪你们父亲无能,没能让你们顺利换得那样好的命格,不然,或许还能留下命。”周天幼嘴唇哆嗦,恐惧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你是说,我亲爸一开始就是想要我们两个给你女儿做嫁衣裳?”修有天颇为怜惜地劝慰,“不要伤心嘛,孩子,你们命格本来就普通,能享受二十年的荣华富贵,已经赚了,何必再纠结死去的人有何想法呢?”“他真的知道,”周天幼忍不住了,身体跟着颤抖,“最后一个问题,秦松月真的是我们的亲妈?她把我们两个命卖给你了”除了金钱和利益,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值得一个亲妈放弃自己的孩子。“这倒不是,月儿也是没办法,你们做孩子的要体谅一个母亲的心,”修有天叹了口气,似乎十分为难,“你们是她的孩子,我的囡囡何尝不是?何况我与你们母亲早早便相爱,只有囡囡才是爱情的结晶。“抱歉了啊小姑娘,你不要怪月月,当年她嫁给谭师弟,也是为了我们长远的计划。原本一切顺利的话,周家也将有你们一份荣华,如今……你就怨恨吧,有怨恨生命力反而强盛些,入药的效果也好。”周天幼绝望了,可她还是死死咬着嘴唇,口里很快满是血腥味儿。极度的恐惧中,她反而笑了起来,哭笑合在一起,将室内的诡怖气氛更添一层恶意。“修有天,”周天幼直呼其名,声音低得如同午夜女鬼,“那你知不知道,谭在山并不是我们的亲生父亲!”“哦?”修有天虽然意外,却似乎并不太在意,“小孩子到了绝境开始撒谎了?”“我没撒谎!”周天幼突然大吼,似乎就要这般歇斯底里,才能让她有勇气:“我一早就趁他不注意偷了他的头发做了亲自鉴定,不止一回!”“你以为我那么轻易就相信一个贫贱的家庭医生吗?何况他还是让我妈出轨的贱男人!”“我十三岁就用他的头发检测了一次,后来发现他勾引我妈,我又做了一次。不管是我的,还是周天熙,都不是他的孩子。“他一个傍富婆的猥琐男,根本不配做我们的父亲。我不过是利用他得到周家,谁知他这么没用,蠢货,贱男人,该死的穷鬼!”周天幼歇斯底里地喊,声音在室内激起阵阵回音。修有天笑容渐渐消失,看着周天幼,直到对方平息了疯狂,才冷淡开口,“不是又如何,我们修行中人,一向看的是生辰八字,只要你们生辰八字能做‘桥梁’,一样够用。”“呵呵呵,”周天幼抬头,盯着几排蜡烛后的男人,“如何?我们不是谭在山的孩子,但一定是秦松月的,你说是吧?“从来都是父亲会错,可亲妈不会错,你说秦松月跟你一早相爱,甚至为了你们伟大的计划不惜给别的男人生孩子,她到底有几个男人啊?“如果只有你们两个,那你跟我们又是什么关系?你……问过她了吗?”不知道血缘关系能不能动摇修有天,可对方既然能为那个木偶般的女儿不惜拿他们献祭。如果——哪怕希望渺茫——如果他们也是他的亲生孩子呢?如果……秦松月那个女人真的只跟过谭在山和修有天的话。如果……他们真的如修有天说的那般相爱的话。一个死心塌地爱某个男人的女人,怎么可能愿意生下别的男人的孩子呢周天幼在赌,看到修有天神色产生微小变化时,她认定自己赌对了!修有天转身出去的瞬间,她鼓起全部勇气,看向了角落里的女孩,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囡,囡囡,我是姐姐呀,你能来我这里吗?我的手好痛……”……周家村,时奈在路上设想过很多遍周家村可能会是什么样子,他甚至想到可能会鬼气弥漫,可能会成为一片废墟,可他万万没想到……公安的车,特警的车,武警的车,甚至是部队的车……几乎堵了进村的所有道路。更别说那些各自聚在一起的大汉、警花们。远处,别说是鬼气,就连房屋都没损坏半间。若大的村子,可以说除了头顶几片乌云,愣是没有半点问题。他忍不住问时崎,“这像是受到袭击了?”时崎摇头,给出准确形容,“这像是,来了一帮警察,发现匪徒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屁孩,当场按下了。”但时崎同时提出另一个问题,“对方搞这么大阵仗,又是要杀我们,又是要袭击周家村,不会这么简单吧?”时奈也觉得不会,可一时间没有其他线索,只能先进了村子。周父和周老爷子看到两人平安无事,纷纷松了口气。初太平主动拿出一个小葫芦瓶,让时奈服用,说是驱除他中的尸毒。药效立竿见影,看他伤口流出红的血之后,初太平点头说了没事了,周家人才彻底放心。周家老夫人看着孙子全是伤口的手臂,可有些狼狈的孙女,心疼地让他们去休息。半个月的节目直播,回来路上遇上截杀,又一路紧赶慢赶,这会别说是时崎,就是时奈都感到一股疲惫涌了上来。按照老人家的意思,两人分别回了一早准备好的房间,洗漱一番后又吃了送来的东西。时奈打着哈欠跟薄少卿通话,得知那边的事情已经弄好,对方上了回来的飞机,他才放松下来。“宝啊,你直接回京城知道吗?可别来苏城了,我觉得肯定还有事。”时崎把自己埋进被子,舒服地哼哼两声,“他们可能是得到了我们没出事的消息才没行动,不过既然势力已经暴露了,他们肯定就会尽快搞事情,不然以后怕是就没有机会了。”薄少卿听他这么说,一颗心哪里还能稳住,“要不我还是过来吧,你在那边我不放心。”“你快放心吧,你知道我这里来多少正义之士吗?要不是周家还算有钱,估计光是解决伙食费都是问题。”时奈继续打哈欠,“也不知道爷爷怎么突然叫来这么多人。好了,我真的累,先睡一会儿,你也在飞机上眯一会儿。“回到那边,你还要帮咱妈呢,听话。”薄少卿也确实没办法去苏城,这次行动对方明显已经把他也算进去,要是他们这么对薄女士,成功几率可太大了。当即,他也没有磨叽,跟时奈说好落地打电话,便结束了通话。手机在耳边滑落,时奈沉入睡梦之前总觉得自己不至于疲惫到这种程度,甚至一度的警惕都在这一刻消失了,只想好好睡过去。首先发现兄妹两不对劲的是家里送饭的仆妇,敲半天门没反应,明明听到里面有手机响,也没有应答的意思。说是周家雇佣的仆妇,其实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周嫂子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只是小时候没怎么上过学,家里生意她帮不上忙,就来了老宅里帮着照顾老两口。领一份薪水是次要,能维持老宅跟自己家里的关系,才是目的。她虽然没什么文化,可脑子是好使的,加上这些年家里丈夫确实得了老两口不少照顾,便越发对老宅里的人上心。特别是这对龙凤胎还是老两口时常挂在嘴边的孙子辈,自然她也就跟着关心了。可这门敲了半天,喊了两回都没反应,她就发觉不对了,再从围兜口袋里掏出怀表一看,“哎呀,坏了!”周嫂子当即一跺脚,往楼下跑。找到在茶室里休息的周老爷子和初大师时,周嫂子丝毫没有犹豫,“他爷爷和大师啊,你们看从中午到现在都七八个小时了,奈奈和崎崎怎么叫都叫不醒呢?大师,您给看看不要有啥事哦?”初大师平时在村子里跟大家相处自然,有时候到了饭点,遇到哪家就在人家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