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本来就不大,就在时崎的影子被修有天控制往周天幼这边移动的时候,时奈也到了两人身前。不过他要对付的却不是周天幼,不理会修有天要做的,他身形突然转开,朝着旁边虎视眈眈的恐怖娃娃过去。恐怖娃娃本来就是帮着修有天围堵人的,见时奈过来也不退让,反而是咧开布满黑尖牙的口怪笑起来。就在它四肢着地朝着时奈跳过去时,后者手里突然多了一根燃烧的蜡烛,接着一股大火就朝它迎面扑来。它本来被修有天炼得水火不侵,见时奈对付他的方式,只嚯嚯嚯地嘲笑,可下一刻,嘲笑变成了凄厉的惨叫!之前攻击修有天的时候,那明明就是再普通不过的火,可这时候沾到恐怖娃娃身上,却暴躁地燃烧起来。恐怖娃娃有意识,发觉不对当即就地打滚想要扑灭身上附着的火,可那火就像是从它身体由里向外燃烧的一般,粘上就摆脱不了。修有天很快也发觉了问题,当即大惊失色,“你居然会道家真火!?”震惊之余,就要去救被烧得只哇乱叫的恐怖娃娃,时奈根本不给他机会,迎面抬手就是一个横扫千军。只可惜周天熙这幅身体是弱鸡,力道起码比时奈自己使出来少了三成。修有天双臂一挡,人已经退出两步,也顾不上手里的桃木剑,还是执意冲了过去。有点意思,时奈放弃使用术法,干脆实打实地肉搏。一分钟过后,他再次确认了另一件事,比起周天幼和那个小姑娘,修有天更重视那个恐怖娃娃的安危。娃娃身上的火已经被修有天不顾挨打也要看抽手过去灭了。原本黢黑的模样,被烧过之后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但时奈注意到,修有天身上莫名多了多处烧伤。答案几乎近在眼前。时奈就地捡起法坛损坏时掉落的钉子,表面向修有天发动攻击,其实趁着角度一根钉子射向那个暂时没有移动位置的娃娃。几乎在娃娃的脖颈被射穿的同时,修有天一起发出了惨叫!等了许久机会的周天幼则在这时把怀里的小姑娘朝蹲下的修有天狠狠推了过去,她自己朝着拱门冲去。“姐姐?”小姑娘摔在修有天脚下,疑惑地看向逃跑的周天幼,似乎不明白说要救自己的姐姐怎么自己跑了。周天幼已经拉开了门,听到叫声还是回头看了一眼,最后一咬牙,朝着阴暗的甬道冲了出去。153求而不得“囡囡,”修有天握住流血的脖子,一把将小姑娘拉到自己身边,“你看,除了爸爸,其他人都是骗子,对吧?”小姑娘懵懂点头,眼里渐渐浮出失望。“那你该怎么做呢?”修有天可能想要微笑,可疼痛让他整张脸都做不出那样的表情,反而显得更加可怖。小姑娘还是点头,望着那道门,抬脚走了出去。“你们到底谁是谁的傀儡?这么乱不怕分不清楚吗?”时奈没去追,也不知道周天幼用了什么办法,居然会让一个傀儡帮她。“怎么会分不清楚呢?”修有天好半天缓了过来,仰起头,脖子上一道不见流血的洞,“我就想,计划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突然出问题,猜来猜去,没想到居然是你。”修有天站了起来,抱着那个还张口尖叫的可怖娃娃,倒是比在那个小姑娘面前更像个父亲了。“惊喜吗”时奈打量着他们,总觉得自己的思路出现了问题。照刚才一番试探来看,反倒是修有天像是给那个恐怖娃娃挡灾的傀儡。可他又十分确定,那个娃娃身上并没有活人气息,就十分诡异。还有跑出的那个小姑娘,如果没错,就应该是修有天和秦松月的女儿,也是他们夫妻到处奔波求医要救的孩子。但,那个小姑娘的模样,反倒更像是个傀儡,一个为偷换命格承受天罚的工具人。那……最终受益的是谁?不是小姑娘,更不可能是周天熙兄妹,也不像是修有天,总不能是他手里的恐怖娃娃房吧?时奈暂时没有头绪,一直没出现的道间,却是找到了症结。得到周家村被乌云盖顶的消息后,道间就跟时奈通了话,时奈正大光明回村子,他则一直在暗处。目前,除了修有天和周家父子知道时奈和时崎的真正出生时候,就是道间了。所以时奈和时崎一有异样的时候,他那边一早布置好的追踪阵法就动了。道间或许没有魂魄被直接拘来的时奈快,但他赶到的时候,这座农家校园还没被暴露。“婶子,小道有礼了,”道间一身洗得泛白的青色道袍站在院子大门外,敲响了门,“贫道出门云游,行到此处有些口渴,不知能否向婶子讨碗水喝?”院子里坐着的,正是秦松月。跟妹妹秦松伶不同,秦松月几乎素面朝天,乌黑浓密的长发规规矩矩地盘在脑后,衬得她那张有些岁月痕迹的脸白皙、纯良。就五官而言,秦家姐妹都十分出色,但没化妆的秦松月却是并秦松伶那张脸,却是比秦松伶更加精致许多。身上的衣裳也是普普通通的浅青色长袖衬衣和兰色阔腿长裤,其次十分清雅。“道长有礼,”秦松月没有半分怠慢,仿佛十分荣幸地将陌生的道士请进了院子。“您坐一下,我为您泡一壶清茶,拿些点心。”道间口里推辞,也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这小小的院落。从外观上看,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农家院落,目前唯一的疑点,便是这妇人皮肤白皙,衣着干净整洁,一点没有农村妇人的影子。道间微微蹙眉,他倒是怀疑自己走错了,而是疑惑对方居然会装作不认识自己。要知道在长途汽车上,他们也算是相处了小半天,何况当时座位离得并不远。他的疑惑很快得到了答案,妇人进了厨房就没有再出来,连气息都消失了。道间意识到对方可能想跑,当即起身,却在这时,一道狼狈的身影从小院露天的井里爬了出来。“救命!”周天幼隐约看到个男人,开口呼救时,突然愣在了原地。是个道士!对于跟玄学盟了解不多的她来说,在这里出现的道士,几乎就等同于修有天的同伙。“周天幼,”道间准确叫出了对方的名字,“从大门出去,往东走,会碰到警察,向他们求救。”他话音刚落,厨房的门就开了。出来的秦松月手里自然没有清茶、点心,只有一支枪。“你果然是他们派来的,没想到,那些老家伙这次的行动倒是挺快。”“秦松月,谭在山的前妻,修有天的现任妻子,并且是他名下所有财产的唯一受益和继承人。”道间坐在院子里的矮桌前,并没有因为周天幼和秦松月的出现起身,看起来也没什么防备。衣衫旧了,人却是出尘仙人一般。“你们果然已经查到我们头上了。”秦松月看着道间,可视线也没放过那个企图悄悄摸去大门边的身影。枪响的时候,道间也动了,藏在宽大道袍里的飞刃几乎在周天幼倒地的同时,扎进了秦时月的手臂。看起来两人相隔十几米,可年轻道士一抬脚,人就已经到了秦松月面前,抬手轻而易举夺了她的枪,“缩地术?”秦松月捂住手臂惊慌退开,“看你年纪轻轻,居然已经会用术法!”她跟着修有天三十几年,可到现在依然只能做些五行推算,根本入不了修行的门。“有时候没有天赋,再多努力也无用。”道间一句话,瞬间让秦松月变了脸色,她确实努力了,比其他人付出了更多,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儿女送进必死的局里。可,她依然连玄学的门都进不去,更感觉不到修士们描述的玄之又玄的原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