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三日一大早殡仪馆的高档运尸车就开到傅总别墅大门口,所有的亲戚除傅斌穿平底白球鞋外,其他人穿平底蓝球鞋,我穿的是蓝球鞋。傅斌、刘萍的大哥刘玉刚和四位运尸员扛出沉重的冰棺,上了运尸车去五公里外的殡仪馆火化尸体,我和傅小丽等亲戚朋友分别坐上几辆轿车跟在运尸车后面赶往殡仪馆。殡仪馆是仪体告别、火化的场所。殡仪馆服务大厅墙上,张贴着林林总总几十种不同服务的收费标准。无论是基本服务项目还是选择服务项目,都按照接送存放送、火化类、礼厅服务类、化妆整容类、其他服务类等进行划分,每类下面再分别设立多个收费明细。在告别厅里摆满价值较高的盆栽。火化前在告别厅里刘萍的亲人举行了简短的告别仪式,傅总、刘萍的大姐和刘萍的流光溢彩广告装饰公司的副经理分别致悼词。在火化堂火化时在场的人看着刘萍的尸体被缓缓传送到火化炉里无不动容,刘萍的丈夫和她娘家的亲人们和我这个刘萍的结拜妹妹都痛哭起来,特别是刘萍的父母更是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现场乐队演奏、放礼炮、请了专人摄像,搞得挺隆重。
在普通尸体火化基础上,殡仪馆推出一种捡灰炉火化。在火化尸体的炉旁,配有家属休息室。死者家属可坐在里面等着已逝亲人遗体火化。待火化结束,家属们可以戴着手套,亲手把亲人骨灰一把把捧进骨灰盒。在爆竹声中看着傅总和刘萍的兄长、姐姐一点点地将骨灰捡入骨灰盒,想想半个月前我见到的刘萍还是那样美丽动人、开心幸福,在网上和我通过视频聊天秀恩爱,让我羡慕不已。如今,一个活生生的美丽善良的少妇、女强人转眼间就一小堆皑皑白骨,真是让我惨不忍睹、心如刀割啊!我和在场的人一起唏嘘不已、热泪盈眶。在爆竹声中傅总双手抓着最高档的骨灰盒上了他的宝马车,由刘萍的大哥驾驶着宝马车第一个从殡仪馆驶出,我们坐车跟在后面。我们回到余杭区御宏别墅群御宏6号傅总别墅,傅总在呛人的青色爆竹烟雾中把刘萍的骨灰盒郑重地放在灵堂里正中的神台上。
十一月十四日上午出殡。参加出殡的亲戚朋友同事上千人,把傅总别墅挤得水泄不通,出殡的车队在杭州市区的大街上绵延一公里,傅总的宝马车开在最前面,一路上哀乐声不断,爆竹声此起彼伏,整个车队成了高档车展览队了,法拉利、奔驰、宝马、奥迪、本田、红旗等世界名牌车在这个车队里都能找到。来到公墓的有二十几辆高档轿车。傅总选了整个墓地最昂贵的别墅档次的公墓来安葬他的亡妻刘萍。墓地占地两平米,用汉白玉搭建的飞檐斗拱凉亭样式的灵屋正面是墓碑,墓碑正中雕刻了死者的姓名,右边最上面嵌了一块椭圆形的瓷质刘萍遗像,遗像下刻了刘萍的出生日期和去世日期,左边刻了“夫傅斌敬立”。墓碑下是安放骨灰盒的安葬穴。一位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正蹲在安葬穴旁撒下石灰粉和黑炭,一位安葬工人正在用水泥加固刚刚竖嵌在灵屋里的墓碑。几分钟后,在爆竹声中道士看了看手表,把骨灰盒安放在安葬穴里,从口袋里取出罗盘微移骨灰盒,和另一位道士一起念动着咒语,盖上安葬穴盖,泪光中我和众人跪地三叩首。顿时公墓里又是哭声一片。刘萍,我的好姐妹,永别了!愿你的灵魂能在天堂过上快乐逍遥的日子!来世如果我杨兰与你有缘再见面,一定和你再结金兰姐妹!
在杭俗里人死须做七(每逢7天祭祀1次)以怀念死者。“头七”须第六日上,俗称“敲头六儿”。头七由儿子请和尚鼓吹敲打为亡父(母)诵经拜忏。“四七”,多由亲戚送。“五七”,最为隆重,亲人应到齐。杭俗前一日晚,在门口设望乡台,即用门板搭台,摆供桌椅,椅上披死者衣衫,上罩伞一把。说是到了五七,死者要回来探望家乡亲友。“六七”须女儿做,“七七”又称“断七”。杭俗一般人家只做七个。由于刘萍没有生小孩,所以不需要谁披麻戴孝,头七由傅总请和尚鼓吹敲打为亡妻诵经拜忏,“六七”也由傅总做。考虑到我来一趟杭州不容易,单位上的事比较多,傅总劝我做七我就不要来了。在华龙宾馆里吃了中午的丧事酒席后傅总开车搭我回到御宏别墅群御宏6号收拾行李。当我们走进大门时丧事服务中心的几个人正在拆卸灵堂,而刘萍的遗像在吃饭前就已经被他们移送到一楼客厅的神龛里。
我在手提包里拿钱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有王国良的那张十万元的借条,就把借条递给坐在我身边的傅总:“傅总,这是王芳的哥哥王国良写的十万元借条,请收下。”
傅斌看了看借条,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问我:“王芳得了晚期胰腺癌,现在在宜南老家调养得怎么样?”
“病情没有好转,现在她坚持在吃药,身体还是比较虚弱。唉,可怜不幸的王芳啊!”我叹气地说。
“但愿王芳能创造生命的奇迹!不谈这个了。——这是今天下午3点钟的飞机票,现在是一点钟,你还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个小时,然后两点钟我送你去萧山国际机场,送你上飞机。”傅总用餐巾纸擦拭着略带红肿的眼眶,坐在三楼我下榻的客房里的沙发椅上,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杭州到南昌的飞机票递给我。
我接过飞机票,向傅总致谢,看了看飞机票的票价,从我的手提包里取出六百元塞到傅总的手里:“这是飞机票钱,谢谢你帮我买了票。”
“这钱你拿回去,我说了远道而来的客人的往返车票由我来支付。拿回去。”傅总拉住我的手臂,把六百元钱硬塞到我手里。我见傅总态度认真,就只好收下了。
“那谢谢傅总了。现在刘萍不在了,谁来管理流光溢彩广告装饰公司?”我坐在另一张沙发椅上,问。
“自然是我接管,但我还是会在富安的别墅居住,亲自掌管鑫龙,因为我的爸爸这些年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我妈妈也大了,身体不如以前,我要在他们身边照顾他俩。流光溢彩这边明天我会安排我的代理人掌管,在安排之前我会征求我岳父岳母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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