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她已经背靠油画,被严严实实抵在墙上。有人将她的手腕扣住,皮肤与墙面摩擦带来痒痒的感觉。与此同时,唇上传来柔软的挤压。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完了呀,简落,一世英名就这样毁了呀。以后还敢不敢随便乱跑?
不过说句题外话,地中海的嘴虽然看上去油腻,真正的触感居然薄而柔软,温度也不似烤糊的猪拱嘴那样高,反倒有点凉凉的,让人想起黎明的海边。
尽管如此,简落还是产生出巨大的羞辱感,在对方做出下一步动作之前,她已经用尽全力一挺膝盖,往对方要害的踢去。这一脚来势汹汹,却在离目标还有三厘米有余时迫不得已停住。唇上的触感从单纯的软碰软变成了硬碰软,那个人显然不怀好意,用牙齿轻轻咬住她的嘴唇,又小心地放开,如此反复,像品味着一道甜点。紧接着更为湿润的物体探了进来,这次比前面的有条不紊更迫切了些,颇有点怀念的味道。从头到尾这个人游刃有余,显得十分自在,反倒是出腿的简落,被无形的大力束缚住,任凭对方在自己嘴上撒野,一点儿也动弹不得。
她绝望地眨了眨眼睛,正好看见余光里的地中海‐‐一脸震惊地坐在地上,被无缘无故出现的黑衣男吓得魂不附体。简落将视线聚焦在面前,吻她的这个人微闭着眼睛,鎏金的光泽却从遮挡不严实的地方漏出来,一滩碎金中间,一如既往倒映出自己的脸庞。
该隐又往前压了压,几乎凑在她耳边点评道:&ldo;下手挺狠啊。&rdo;
简落呆若木鸡。
他于是笑着敲她的脑门:&ldo;怎么,才一周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rdo;
她看看地上簌簌发抖的地中海,又看看抱着自己的男人,跟突然打了强心剂一样蹭起来,往他脸上吧唧就又是一口。
五分钟后,地中海已经不知去向,倒是简落回到了地下一层,正站在元宵房间门口。当然同行的还有该隐,他在撬锁上想必很有天赋,打了个响指,金属门就听话地歇开一个缝。刚才从地形结构很复杂的酒店客房区出来,简落说起在这里的经历,表示对元宵的生平十分好奇。
死神应该是不懂个人隐私这个词,直接拎着她到别人屋子里来一探究竟。
&ldo;这样偷偷进别人房间,你的良心都不会痛吗?&rdo;简落轻手轻脚地进去,把门掩上道。
该隐也跟着进来,心不在焉道:&ldo;我是死神,不需要良心。你是地狱使者,你也不需要良心。但是你脚脖子怎么有点肿?良心长在脚踝上了?&rdo;
&ldo;还能为什么?刚被地中海大叔揪了鞋带崴的呗,不过你不说我还真没啥感觉。&rdo;
元宵执行任务去了,她的房间里静悄悄的,还弥漫着一股青草香。所有东西都井井有条,书籍整齐地待在架子上,根本不会多出一角。书桌是哑光木制,整个桌子中央摆着一本翻开的手札,边缘处用笔压好。和她简洁干练的风格不同的是,这房间里居然有不少装饰品,比如工艺并不突出的木雕,或是相框。
相框?简落顺着书架上的装饰品看过去,目光落在一个空荡荡的相框上。为什么元宵会将一个没有相片的相框擦拭得如此干净呢,即便是最角落的边界也没有灰尘。她不解地踱步过去,该隐却突然叫她自己在房间等一下。
&ldo;怎么了?&rdo;
该隐眉间戾气挺重:&ldo;不行,老子还是得去废了那个地中海。&rdo;
第39章【38】
两性关系永远是世界上的谜题之一。
假设说你很幸运,碰见一个特别的人。他从生命里走过,就像一颗流星划过漆黑的夜空,连边角余韵都是璀璨的。更为幸运的是,你们相遇,然后各自往前挪动脚步,最后无法避免的坠入爱河。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你们突然就分道扬镳了。你付出了很多想让一切回到原来的轨道上,他还是会在众人目光的簇拥之下走进餐厅,还是会在所有的业绩测试里名列前茅。问题在于,他连公交车站旁边有几棵槐树都烂熟于心,可是却一点也不记得你。
这时候你该如何是好呢?
既然不能说,你就销毁一切人证物证,让自己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元宵一直这么认为,至少从手术台上下来到现在,她都这么认为。她会刻意坐在餐厅最角落的位置,以免不小心和他撞个满怀;也学会了自己处理小伤口,因为他经常陪搭档去医务室拿药。可以远远的看,更可以默默地操心,但绝对不能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
元宵以为自己将保密信条执行得十分彻底,到头来却发现从一开始就没有遵守:她留下了一张照片,因为舍不得。
之前元宵故意把相框内侧加了一张白纸,这样可以避免总不合时宜钻进视野的合影。可是昨天她做噩梦了,忍不住打开了相框,然后照片就连同尘封的往事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面前,让人迎接不亟。k是很不喜欢照相的,总一副照的照片都是别人要挟他的把柄的样子,但还是拗不过元宵。男人的嘴紧绷着,面部肌肉很僵硬,无奈却被眼中的笑意出卖得干干净净。而他怀里有个女孩子,头发梳成黑而直的马尾辫,笑靥如花。
那是学员毕业典礼上他们拿到&ldo;黄金搭档&rdo;称号的合影,那是他们最好的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