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项目什么时候谈的,是什么样的我都不知道,你什么也没告诉我,我觉得你并不相信我,既然不相信为什么还要叫我去?而且我没跟过,这也不是我的专业范围。”“那又怎么样?不会可以学啊,”洛洋心里明白霍邵哲只是在找借口,他清楚的记得大学那阵他带着社团的几个同学在学校开店,那样的口才和社交能力,洛洋从那时候才彻底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所谓的血脉相承。他隐约知道霍邵哲在闹什么变扭,转了话锋,温和的说:“项目是我们吃火锅那天谈的,我本来是要第一个告诉你的,但是那家店的味道实在不错,我也就忘记了,至于更加详细的,我接下来会和你交代清楚,你不用太担心,有什么事也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一直都在。”霍邵哲一愣,那一声“我在”仿佛有回音,一击击撞在他的心上,洛洋从来没说过这种话,第一次说就叫霍邵哲有些招架不住,他当然知道洛洋没有那种意思,可还是忍不住欣喜。“真的会吗?”“我会。”洛洋盯着他的眼神极其认真,霍家不管是谁出了事,他都一定会在。自此霍邵哲没有了任何的怨言,他欢天喜地的应下了洛洋的委托,而洛洋也松了口气,庆幸他这一次没有纠缠,不禁觉得霍邵哲有时其实也挺好哄。两人并肩回了座位洛洋也没坐,转身就找上了霍旭寅。“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出了什么事?”霍旭寅看着在对面坐下的洛洋,担心的询问。“是发生了一些意外,但在我看来并不全是坏事,”洛洋斟酌着,反复在心里排列着措辞:“我这段时间和薛家的谢一航接触了几次,加上今天的一些所作所为,觉得她似乎并不是一个很好合作的人,所以我回来就想问问霍叔,你觉得那个薛谨怎么样?”霍旭寅缓慢的皱起眉,沉默了好一段时间才开口:“你说的那个人我见的次数也不多,如果只是问我他的为人,我无话可说,但如果是其他的是什么,我个人并不支持你和他来往。”“为什么?因为他看起来……没什么用吗?”“有一部分的原因,但绝大多数,我是觉得我们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不是瞧不起那孩子,只是我不相信他,八岁失踪,在几十年后竟然还能好好的回来,这么长一段空白的时间,一个人长成什么样都可能但绝对不会是薛谨这样,丝毫没有脾气,极端的诡异。”洛洋疑惑的皱眉,其实不太明白霍旭寅的意思:“有什么问题吗?那么瘦弱,所以在外也被打压欺负,所以懦弱的性格,哪里不对?”“薛谨是从西城老巷出来的,西城是个很烂的地方,而老巷更加是垃圾中的垃圾,你能想象那是个地方吗?那里什么人都有,敢在那里长时间逗留并且存在至今的都不会是一般人,对他们来说什么都不怕,那是一个你完全无法想象的世界,不仅仅只是没有锦衣玉食,多的是惨无人道的弱肉强食,那里的人都是踩着法律的底线生活,完全没有任何道德的概念,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从来不会想有人会比自己强,所以他们不怕薛谨,以至于出现你所看到的这种驯化行为,但也是一步一脚印上来,我不认为薛谨这种能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完好无损出来的人会被驯服。”洛洋知道霍旭寅说的那个地方,自然也就清楚的明白他想告诉自己的是什么,一时间竟是说不上话,对于心里冒头的那点想法也满是退缩,可最后还是不甘心的补了一句:“这样的人如果可能,未来不是也无可限量?”“确实如此,但这个无可限量只是属于他个人,恶犬嘴里抢食,你想要他跟你分享,洋洋,你做好你死我活的准备了吗?”洛洋猛地怔在原地,背上爬起凉意,脊柱也在瞬间便绷直,虎口处尖锐的触感又卷土重来,刹那间仿佛又在出血。他用力的去回想才突然发现,那天的花园,薛谨说话的语气和黑暗中双眼中折射出的光是那般的不匹配。洛洋咽了一口唾沫,艰难的回答:“我……明白了。”直到洛洋从办公室出来,精神都还有些恍惚,他再一次发现自己实在天真,正如霍旭寅所说,那是一条压抑天性的疯狗,他竟然妄图去驯服恶犬,真是太可笑。洛洋为自己还没行动感到庆幸,另外就更加后悔得罪谢一航,那谢朗看着也不像省油的灯,在没见到薛老爷子和他儿子之前,想要和薛家合作,只有谢一航这一条路最简单,但是这条路眼看就要被自己堵死,洛洋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