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不信,我不相信她会自杀,我要去看她,我要去看看她。&rdo;说着,他还往外面走。
容琛看魏颐神色非常不对劲,赶紧起身过去把他拉住,道,&ldo;人死不能复生,子琦,你还不要这样伤心。&rdo;
魏颐怒极痛极,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大力气,居然把容琛拉住他的手反手给甩开了,朝容琛喝道,&ldo;不要你这么假好心。你早就盼着她死了不是吗?我才不信她是自杀的,她以前可开朗活泼了,她才不会自杀,她该活得好好的,都是因为我,我是个灾星,和我好的人全都要遭难,为什么,他们都要死,就我还活着!&rdo;
魏颐说到这里,精神已经有些狂乱,容琛上前不顾他反抗地把他抱住,道,&ldo;不要胡言乱语,你不是灾星,你是朕的宝贝。他们只是该死而已,与你无关。&rdo;
容琛这话马上让魏颐的怒火被点得更大,对着容琛又踢又打,&ldo;你才是胡言乱语。本来就该我死,要是我早早死了,父亲的女儿就不会死,父亲他们也不会这样,大哥他们也不会这样,明鹭也不会这样,都是我,全是因为我。&rdo;
魏颐压抑太久,此时一激动起来就控制不住,容琛只得狠狠把他抱住,喝道,&ldo;不许乱说。&rdo;
魏颐摇着头,哭了起来,道,&ldo;我才没有乱说。她从小就跟着我了啊,还那么小就跟着我,还要给我端饭端水,我要什么,她都勤快地去做,她其实还是个小妹妹,我知道她喜欢我,我知道的,可我就是装不知道,我对不住她,她不该死,她该过好日子,她该有好人去爱她,娶她,让她过好日子。她不会自杀的,我知道,你骗我,你骗我对不对?&rdo;
魏颐因为刚才的怒骂和挣扎脸上起了红cháo,眼睛里含着泪水,眼巴巴地把容琛盯着。
容琛看他这个样子,心很难受,但还是狠心地说道,&ldo;她已经死了。不管是不是自杀,她都已经死了。若是要她过好日子,那就祈求她下辈子投个好人家。&rdo;
魏颐一把推开容琛,往后退了几步,甚至将后面的椅子和茶凳都绊着摔倒了,茶凳上上好的粉彩茶杯也在地上摔碎了,自己也摔在了地上。
他已经有些精神狂乱,看到那摔碎的茶杯,想到容琛刚才说的,明鹭是用碎瓷片割腕自杀的,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去抓起那摔碎的瓷片来。
他抓那瓷片的力气太大,一握在手上,柔嫩的手指就被划破了,右手上马上现了血。
但魏颐一点也不觉得痛,他把瓷片捏在手里,身体些微发抖,盯着容琛,道,&ldo;你让我去见见她,即使她死了,你也让我去见见她。我不相信,不相信她会自杀。都是你,一定是你,是你把她杀了,却告诉我她是自杀的,你都在骗我,你不让一个和我亲一点的人活着,你希望他们都死了才好。&rdo;
容琛看魏颐摔倒,赶紧过去扶他起来,但魏颐却快速地拿了那瓷片在手里,看魏颐那已显狂乱的精神,容琛心里就升起了惊慌,生怕他伤了自己。
吴家很大可能是有精神上的遗传性疾病的,当年先皇驾崩,他最宠爱的吴妃也是精神失常了,然后喝了毒酒自杀;吴皇后当年被关进冷宫后,临死前也有些疯癫,完全没有之前的冷静深沉;而魏夫人吴氏,也长期性精神衰弱,到最后也有发疯的迹象,最后还自杀了。
想到这些,容琛就怕魏颐也从吴皇后那里继承了这种精神上的问题。
他看到魏颐红着眼睛盯着他,嘴里说出尖锐的话语,就后悔了,后悔自己给他说了明鹭已死的事情。
容琛当然是不能让魏颐看到明鹭的尸体的,一看就知道她是被杀的,而不是割腕自杀,于是一边接近魏颐,一边安抚他道,&ldo;好好,你要去看,朕让你去看,只是,她的尸首已经火化了,也下葬了,朕让你去她的坟头祭奠她,你看好不好?&rdo;
魏颐摇着头,拿着那瓷片瞪着容琛,道,&ldo;你以为我是傻子么?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傻子。都已经火化了,能看得出什么来。一定是你杀了她,你心虚了,你就让人把她火化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要这么对我?你为什么,为什么?&rdo;
魏颐觉得头痛欲裂,别的什么都想不起,脑子里全是一片血红一样,他痛苦地叫着,手里的瓷片被他拿着几乎划破他的脸,而他的手已经被血染红了,血也在往下面流着。
容琛看到,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也不顾别的了,扑过去就要把魏颐手里的瓷片抢过来,魏颐看到他过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被刺激得别的都无法可想,只狠狠捏着那瓷片不放,嘴里嚷着,&ldo;你把她还给我,你把他们都还给我……&rdo;
容琛怕魏颐伤到自己,去抢那瓷片,根本不顾自己,手于是也被那瓷片给划破了。
外面听到里面闹得不行,李步一是担心皇帝,更加担心魏颐,跑了进来,看到皇帝在和魏颐撕扯,他比容琛来得有经验,跑过去一掌就劈在魏颐后颈,把他打晕了过去。
发狂的魏颐一下子软在了容琛怀里。
容琛这才反应过来,将魏颐手里的瓷片赶紧扔掉,上面已经满是鲜血了。
容琛的右手也在抢夺中被割了好几个口子,但他没有在意,只将魏颐抱起来,往内室里走,对刚才给了魏颐一掌的李步道,&ldo;让人拿伤药来,让人去请太医来。&rdo;
魏颐脸上因为激动和愤怒起的cháo红退下去了,只剩一片惨白,脸上还有泪痕,眼睫无力又脆弱地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