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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在他干掉数十串肉串蔬菜和两碗米饭一碗汤后，他用很僵硬的表情说：&ldo;我吃饱了，味道还不错。&rdo;就算没吃饱也没的吃了‐‐餐桌上的每一只碟子都空了，厨房也被扫荡一空。

我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天空，这顿饭吃的时间比以往久，从傍晚到了夜色弥漫，星星点点。

这么好的月色，我决定和沈钦言聊聊天后再去收拾这一片狼藉。

&ldo;你认识小越吗？&rdo;

沈钦言端出餐后水果，&ldo;和你一样，在那场慈善晚宴上见过他一次。&rdo;

&ldo;啊，原来你也是那天晚上看到他的。&rdo;我恍然大悟。

&ldo;是的，&rdo;沈钦言说，&ldo;整个酒店的人都在找他，一直忙到凌晨。&rdo;

我若有所思，总算能将那天发生的事情串起来‐‐然后我盯着林越，&ldo;咦，原来我走了后你又藏起来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去找你爸爸了。&rdo;

林越果然是吃饱喝足，傲慢地&ldo;哼&rdo;了一声，&ldo;我又没让他们找。&rdo;

我不赞许，&ldo;不能这么说，你是小孩子，大家都担心你。&rdo;

&ldo;才没有人担心我！&rdo;林越气呼呼地拍着桌子，碗碟都震动起来，&ldo;我知道所有人都觉得我是累赘，都盼着我消失才好！&rdo;

沈钦言沉声道：&ldo;你爸爸只是对你严厉了一点，但他比任何人都爱你。&rdo;

林越表情一凛，&ldo;哼，才不是！他爱我的话为什么跟妈妈分开？我要去砍妈妈他却逼着我学这个学那个！放暑假了也不让我出门！&rdo;

沈钦言沉默了片刻，凝视着林越缓缓摇了摇头，&ldo;林越，你很聪明。但是你毕竟还小，有些事情你暂时无法理解。你爸爸有他的想法和顾虑。&rdo;

&ldo;别以为你说好话就能骗到我。&rdo;林越的表情如同就义前的烈士，&ldo;大人总说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可实际上我可清楚了，因为他心里就想着那个女人，有意才跟妈妈分开。&rdo;

我听得云里雾里，&ldo;什么女人？&rdo;

但沈钦言却和我的茫然不同，他沉默了几秒后摇头，&ldo;林越，你爸爸妈妈分开的原因很复杂，不是那么单纯的原因。&rdo;

&ldo;哼。&rdo;林越的表情活像准备咬人的小豹子。

沈钦言直视他，&ldo;时间不早了，你收拾一下，可以回家了。&rdo;

他闻言一怔，就像一只发现外敌的猫科动物，竖起了全身的毛，&ldo;你已经打电话给我爸爸了吗？&rdo;

&ldo;还没有，我会征得你的同意之后再打电话。&rdo;

林越松了口气，因为紧张而发白的小脸恢复了点血色，&ldo;哼，算识趣。我就要住在杜梨家里。&rdo;

&ldo;不行，你不能住在杜梨家里。&rdo;沈钦言耐心地看着他，&ldo;我给你两种选择，一是我打电话给你爸爸告诉他你在外面乐不思蜀，让他来这里接你回家；二是我送你回家。你要选择哪一种？&rdo;

林越咬着下唇，不吭声。

我觉得自己完全没听懂，&ldo;这有什么区别吗？结果不都一样？&rdo;

&ldo;不一样。至少对林越的父亲来说不一样。第一种是被人抓到，强制返家；第二种是认识错误，主动返家。&rdo;沈钦言语气微妙地一变，视线投向林越，&ldo;小越，你爸爸的脾气你比我更了解，你觉得他会有什么反应？&rdo;

&ldo;我知道你想把我交给那个暴君！我才不要这样的爸爸！&rdo;

沈钦言沉默一下，&ldo;可那也总比没有爸爸强。&rdo;

林越一愣，嘟了嘟嘴没做声。

&ldo;我父亲在我四岁的时候去世，我和母亲两个人生活，&rdo;沈钦言表情很严肃，沉声开口，&ldo;后来母亲再嫁，我有了一个继父，他是一位法官。我一直希望有一位父亲能为我挡风遮雨。可实际上，并非如此。&rdo;

这件事他已经告诉过我，可此时在安静的客厅听到，还是有动人心魄的味道，只是没想到还有后文。

&ldo;我的继父对我的态度，正如你期待的父亲那样，他几乎不管我。我在学校的表现、我是否夜不归宿、我的兴趣爱好等等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家长会他从不出席，住在同一间屋子，他也不会多看我一眼。他甚至从来没有正正经经叫过我的名字，他一直喊我&lso;小孩&rso;。他当我是透明人。他唯一干涉我的事情，是我想进入音乐学院，他不同意。&rdo;

我呆呆地看着他。这些事情他可没有告诉过我。

&ldo;林越，我告诉你这件事，是把你当做一个成年人来交谈。我并非是为了告诉你，世界上有很多比你不幸得多的人，你应该知足。&rdo;沈钦言抬了抬手，制止了正要张嘴说话的林越，&ldo;渴求关注是不容易的事情，你爸爸对你严厉，仅仅是因为你是他儿子。你爸爸并非暴君，他和世界上任何一个父亲一样，对自己的儿子干涉过多，期望太高。不论你怎么想，但在我看来，你有这样一位父亲，是一件好事。&rdo;

林越听呆了，慢慢地垂下头。

沈钦言不再多话，拿着手机走到阳台打了个电话，我磨磨蹭蹭跟过去，听到他和电话那头的人说话，&ldo;……对，是这样。……阿露，你帮我转告林晋修，我马上把林越送回家，一个小时后到。&rdo;他收了电话，转身拉过我的手轻轻说，&ldo;一起去？&rdo;

我连连点头，&ldo;当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