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瓷书时常会收到钟伯延发来的消息,一日三餐,按时准点,有时是电话,不太频繁,至多三天一次。
前任家庭医生的身上还保留着过去的职业习惯,离开小镇也总是下意识地询问林瓷书的身体情况,交代注意事项,叮嘱他按时复诊和吃药。
林瓷书通常只回一个简单的“嗯”,心情好时会说“知道了”,不管他回什么,就算是只有呼吸声的沉默,钟伯延都照单全收。
钟伯延似乎有着无限度的迁就和包容,即使林瓷书冷心冷血毫不关心他的去向,他依旧不知疲倦地维持着枯燥的单向联络。
林瓷书回归独居生活的第二周,这座西部小镇正式进入了秋季,夏日茂密的树荫枯黄颓败,散落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空气褪去了夏季的炎热,气温一夜骤降,去往医院的路不好走,不知身在何方的钟伯延就拜托克里斯送他去医院。
林瓷书坐在克里斯的车上,听和善的邻居说着往年冬季寒潮来袭时汽车被大雪掩埋的经历,偶尔会突然萌生出让钟伯延回来的想法。
但也只是偶尔。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林瓷书按了下去。
得知一些过往不曾知晓的细枝末节,迁怒钟伯延变得毫无意义,他对相伴四年的alpha不再抱有强烈的敌意。
住院时钟伯延的陪伴也的确让林瓷书度过了一段安稳的生活,成了他最难堪时期仅有的依靠。
但林瓷书讨厌alpha,讨厌他们身上萦绕不散的信息素,即使面对钟伯延,他依旧无法不去介怀。
十月的最后一天,小镇迎来了万圣夜,林瓷书的别墅也久违地迎来了客人。
警车停在花园外的小路上,罗宾搂着尤利安,提着新鲜出炉的晚饭敲开了林瓷书家的大门。
她今晚要外出执勤维持秩序,把爱人安全送到目的地就先行离开了。
尤利安和林瓷书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茶几上放着热腾腾的奶油炖菜和苹果派,电视里新闻主持人正在播报未来的天气。
听到多年一遇的寒潮将在万圣节后来袭,正在揉搓狼犬脑袋的尤利安瞥了眼新闻播报上的数字,嘀咕道:“今年又要下雪了。”
他撑着下巴趴在茶几上,轻轻点了一下桌面,“林,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
“什么事?”林瓷书将视线从电视上收回,拿起放在茶几边缘的苹果派和刀。
尤利安凑到他身边,小声问:“之前你说的丧偶……是钟先生吗?”
“和他没关系。”林瓷书把切好的苹果派塞进他的手里,“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