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只有曾经被毫无保留地爱过,才会学会怎样去爱一个人。
&esp;&esp;梁涣终于抬起头来,和身侧的人对上视线,他不由自主地出了神。
&esp;&esp;好似有轻柔的风拂过面颊,温柔地让人醉在那双眼睛中。
&esp;&esp;可是就在他彻底沉溺下去的前一刻,冰凉的手扼在了脖颈之上。
&esp;&esp;对方口中的“你自己”是谁呢?
&esp;&esp;那并不是“他”,而是对她有救命之恩的那个人。
&esp;&esp;胸口一阵带着寒意的隐痛。
&esp;&esp;他好像看见了最温暖绚丽的春景,却是寒冰凝结的镜面映出的虚假幻象。
&esp;&esp;但是在一片荒芜的冰原上,它仍旧是最动人的景色,动人得让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封存在这片冰原之上。
&esp;&esp;梁涣觉得自己的思绪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冷静过。
&esp;&esp;他突然明白了自己要做什么。
&esp;&esp;他牵引着自己的脸上的每一块肌肉,一点点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个再乖巧不过的笑,“好,我听阿姊的。”
&esp;&esp;卢皎月:“……?”
&esp;&esp;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
&esp;&esp;当日晚些时候,庆和殿。
&esp;&esp;成帝看着自己面前请命的儿子,有点新奇地扬了扬眉,“你真的想领这个差事?这事可不好办,你五哥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esp;&esp;梁涣俯首:“儿子近日跟着太子做事,深知豪强坐大,为国所忧。儿子才智浅拙,但也想替父皇、替太子解此烦扰。”
&esp;&esp;成帝低头,认真打量起了这个不甚熟悉的儿子。
&esp;&esp;许久,才缓着声:“这事要是办不好,朕可是要重罚的。”
&esp;&esp;这便是允了的意思。
&esp;&esp;梁涣郑重拜过:“若损及国事,儿子该当受罚。”
&esp;&esp;一直等到人离开,成帝不辨喜怒的神色骤然一展,他嗤的一下子笑出了声:他这些儿子里,也不全是孬种么。
&esp;&esp;但是脸上那点松快的神色只露出一瞬,就飞快地收敛了起来。
&esp;&esp;有这个胆量当然好,但是办事可不能光靠着一股胆气。就让他看看,这儿子有多大的能耐吧。
&esp;&esp;……
&esp;&esp;梁涣从庆和殿出来,抬头看了看湛湛晴空。
&esp;&esp;一碧万顷,就宛若那日静谧的湖泊。
&esp;&esp;为什么梁攸尚不愿意认下“救命之恩”?
&esp;&esp;因为他害怕,怕因为这件事被卷入漩涡、丢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