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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页）

&ldo;那里面怎么样了？&rdo;只听得室内隐隐传来妇人呻吟呼号，心里一片大乱。

&ldo;是难产&rdo;，太医院掌院戴思恭道：&ldo;婴儿体位不正，恐怕……&rdo;

&ldo;恐怕什么？&rdo;我咬牙道：&ldo;为何昨日还好端端的，今日便出事了？&rdo;

&ldo;臣有罪，臣失职&rdo;，戴思恭叩首道，殿前的嘈杂转瞬便成静默一片，只听得他额撞青砖咚咚之音，太医院众医士均垂首不言。

&ldo;别磕了&rdo;，我喝止他道：&ldo;还不进去照护着，里头要是不好了，你就是在这里撞死了又有什么用？！&rdo;

戴思恭这才跌跌撞撞爬起来，转入内室。

&ldo;皇上在这守着？&rdo;王仁小心翼翼建议：&ldo;皇上渴了么？不如到侧殿用茶？&rdo;

我这才发觉自己原来站在紫息殿前，口舌焦灼，手里都捏出把汗来，点了点头，王仁忙过来扶了我去侧殿休息。

正殿前人头喧挤，侧殿却是空荡荡的，想是人手都被抽去了，此时只有王仁一个在跟前伺候，他掂了掂桌上茶壶，却是空的，只得自己提了壶去打水，我也是倦了，随意拣了个软枕靠着。才合上眼，听得帘幕后头细细簌簌的有人在说话，仿佛是两个内监。

一个道：&ldo;梅妃娘娘这回怕是撞着劫数了，怎么不足月就突然破了羊水呢？今早儿我送洗脸水进去的时候还好生生的。&rdo;

另一个声音要老成些，神神秘秘道：&ldo;这宫里头的事情谁说得清，要我说，也是我们娘娘太得宠了些，先前正宫在时，万岁爷也最是偏宠娘娘的，如今那位废了，外头那些人自然是盯那位置盯红了眼睛，我们娘娘岂有不遭妒忌的。又或者……&rdo;那人更压低了声音道：&ldo;我们这位万岁爷造杀孽也太重了，这几年内争外战，知道死了多少人。先前敬仁宫的太妃，雍州的四爷，还不都是……&rdo;

&ldo;作死么你&rdo;先说话的那个胆子小，骂道：&ldo;在这躲懒也就罢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怕不被人打死。&rdo;

&ldo;还知道怕死？！&rdo;王仁拎了整壶热水进来，正正撞见，怒喝道：&ldo;皇上在这里呢，还不滚出来。&rdo;

帘幕后一阵死默，两个太监爬了出来，自知死罪，连告饶都不敢了。

王仁请旨道：&ldo;皇上，这两个人怎么处置？&rdo;

倦倦抬眼，挥手道：&ldo;送到敬事房去吧，打死了也就罢了。&rdo;

&ldo;皇上，饶命啊……万岁爷，饶了奴才一条狗命吧……&rdo;一声话落，那两个人才哭天泼地的号起来。

&ldo;还不快点拖出去！&rdo;我太阳穴上阵阵抽搐，拍案道：&ldo;杖毙！杖毙！&rdo;

&ldo;皇上，皇上，&rdo;王仁扑过来抱住我，&ldo;您别生气，两个不知死活的兔崽子嚼舌根，您别着恼，伤了身子不值当。&rdo;

&ldo;气也被你们这些奴才气死了，还怕什么伤着身子&rdo;，一股恶恼集在心口，太阳穴里仿佛藏着两颗烫热的小球，鼓鼓跳跃。一脚踢开王仁，&ldo;滚！都跟我滚出去！&rdo;

这一脚正踢在王仁腰眼上，他痛得趴在地上，还紧紧抱着我的脚，&ldo;皇上，您别恼了，头痛病又要犯了&rdo;，又叫外头的侍卫道：&ldo;快，快去把孟大人找来。&rdo;

&ldo;找，找他做甚么？&rdo;我心头更怒，指了王仁喝道：&ldo;把这奴才给我扔出去。&rdo;

那两个侍卫领了命，将王仁带了出去。我紧紧用虎口箍住头部，却无法止住那太阳穴难受的跳跃，恨不得往墙上撞。

我撞到的却是一个坚实的胸怀，孟叶凡不知何时入殿，他双手食指按在我额侧上，轻轻揉着，一股清凉的内力暗暗渡了进去，如若往烧得火红的炉子里扔了块冰一般，神智渐渐清明下来。

头壳虽是好多了，我仍是将额抵在他腰间，闷闷的问：&ldo;你怎么来了？&rdo;

&ldo;老毛病又犯了吧&rdo;，他的手指仍然留在我太阳穴按摩着，&ldo;不要紧了？&rdo;

&ldo;唉，很有几年没犯过了&rdo;，我推开他，&ldo;外头怎么了？梅妃那边怎么样？&rdo;

&ldo;皇上恕罪，&rdo;戴思恭在槛外长跪，&ldo;梅妃娘娘她……不好了。&rdo;

&ldo;什么？！&rdo;我突的立起身来，眼前忽然一黑，不由自主的又跌坐下来，&ldo;她……她去了？&rdo;

&ldo;万岁爷&rdo;，梅妃的贴身侍婢艾月儿满面泪痕，冲了过来，&ldo;皇上快去看看娘娘吧，娘娘等着皇上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