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要“敬复”外面人的这一封信?来信人不是法院,不是官署,国立大学又有什么权
力,什么法理依据,要向来信人“敬复”个被他在法院诬攀的自己学生的在校状况?退一步
说,你们发贱,“敬复”也可以,但怎么可以“敬复”得以伪证陷害自己学生?你们到底有
心肝没有?
校长先生,你托你是胡适干女婿的福,跻身为今日台湾社会贤达、学术自由的象征。你
到底为维护学术自由和自由学人做了多少事,挺身为这些人事“抗”了多少?你心里有数,
我们心里也有数。要你这种软骨病的人来“抗”什么,我们知道这是奢求;但我认为你既不
敢“抗”什么,至少不该一反其道,反倒助纣为虐的“陷害”什么。可叹的是,你毕竟畏于
权势,居然一再协同“陷害”了-我为你可惜,我为你可耻。
我跟胡秋原的官司,自五十一年打起,至今未了。我本来不想劳动你,所以一直没请法
院传你作证。现在关于胡秋原叛国资料的来源问题,因胡秋原仍利用台湾大学的伪证信来打
击我。所以我现在不得不请法院开始传你,希望你先读读刑法中伪证该当何罪的条文,再来
答话。你若想在出庭前参观我的“图片证据”,以便有所准备,我也欢迎,但请不必摆架
子,一定要你亲自来,才给你看。
一九六六年,被胡秋原诬告后第工年的开始之日
李敖在台北敬祝
思亮校长早早退休!
收信后,钱思亮缩头乌龟了,不回信也不去法院,当然我也莫奈他何,但我的本领却可
拿出证据,让他遗臭万年。钱思亮如此卑鄙,帮助胡秋原陷害我,起因是我发难揭发台大黑
暗所致,在我发难以前,他对我这台大名学生倒是一再示好的。在历史系毕业谢师宴上,他
特别招手请我过去跟他聊天;一九六三年夏天,他还特别与我做了一次长谈,长谈中他透露
了一个秘密,他说:“胡先生(胡适)死后,留下一些遗稿,其中有一封写给你的信,可惜
没写完,所以你直到今天还看不到。信中有一段是胡先生否认你在《播种者胡适》文章中提
到的六万美金的事,你说政府送他六万美金宣传费,胡先生退回了。你写出胡先生这种高风
亮节,对胡先生是好的。可是胡先生否认对他好的这件事,更可看出他人格的伟大。”那次
谈话以后,我们便没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