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啦死啦:&ldo;现在我们去看看迷龙。&rdo;
迷龙躺在帐篷里,尽管腿已经断了一条,仍然戴着宪兵队为他准备的手铐脚镣,叫烦了。他早不叫了,他只是在为他的断腿啮牙咧嘴,也不知从哪弄来的骰子,左手掷一把,右手再搓一把,如此之反复无穷。
我们进来,看着他。我不想看他,看他我就忍不住想笑,有多想笑就又有多想哭,看见他我就很想叹气。
迷龙就抬了头笑咪咪地看着我们:&ldo;我又赢了嗳。&rdo;
死啦死啦:&ldo;赌什么?&rdo;
迷龙:&ldo;左手死。右手活,赌这玩意儿。&rdo;
死啦死啦:&ldo;你还知道死活?&rdo;
迷龙:&ldo;大老爷们的,那当然是一心奔活。&rdo;
死啦死啦走过去,他没得枪扣了,手在平时放枪的位置捏了个拳头。下一秒钟他掐死迷龙也不奇怪。我们也很想,要舍得我们早掐死,迷龙了,要是迷龙他爹妈我们早在这孩子出世就给塞马桶里了。
死啦死啦:&ldo;为什么开枪?&rdo;
迷龙就苦着脸:&ldo;打蒙啦。打蒙啦你不知道吗?刚才哪个傻子在外边嚷嚷鬼子来了?那就是打蒙了不知道吗?&rdo;
死啦死啦:&ldo;你的仗打完了!打完了知道吗?&rdo;
他咆哮如雷地往上走了一步,为防他对迷龙行凶我和张立宪只好一边一个地挟住他,可他只是蹲了下来,摸索着迷龙已经被我们包扎过的断腿。
迷龙:&ldo;没偷工减料啦。你倒打得狠。他们就跟伺候爹似地。&rdo;
死啦死啦仍旧检查了我们所做的包扎。没说什么,起身要走人。我和张立宪跟着。紧得险能踩到他的脚后跟。
迷龙:&ldo;谢啦。&rdo;
死啦死啦半死不搭活地瞧了他一眼。
迷龙:&ldo;你是我克星呢。早知道改个名字好了,叫迷鬼。&rdo;
死啦死啦:&ldo;我也不姓龙。&rdo;
我没好气地:&ldo;我就知道。&rdo;
死啦死啦:&ldo;是逃日本的时候捡了个军官的名字。那时候我就觉得,乱世里做个丘八还是挺好的。&rdo;他瞧了眼张立宪:&ldo;那小子挺像你地,一股子神气。&rdo;
张立宪:&ldo;……那你原来叫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