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是本次会试的取中名单,请您过目。”会试主考官站在御书房里,将此次会试录取的名单恭敬地捧在手上,等着徐海将其呈上去给梁平帝过目。
徐海接过名单,检测了一下然后递到梁平帝的手中。梁平帝面带微笑地翻看上面的名单,三年一次的会试是朝廷取才的主要方法,这厚厚的折子上罗列的名单,都是大梁朝未来的中流砥柱。
他翻了两页后,突然一顿,看着上面的第十五名,低声念道:“忠国公府裴澈?”
徐海心里一咯噔,刚想说话,却见梁平帝又开始往下翻,似乎并没有将刚刚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徐海侧头看了看下方站定的主考官,心里了然,皇上不喜裴家,是私人恩怨,当着朝廷重臣的面,他是不能表现出来的。
“这段时间陆爱卿你耗尽心血为朝廷甄选良才,实在是辛苦了。待会试结束后,朕必论功行赏,好好嘉奖你们。”梁平帝说道。
下面的陆秀明一脸感动:“皇上,能担此大任是微臣的福分,辛苦二字绝不敢担,更不敢说有什么功劳可言。这些都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岂敢以此邀功?”
“明日便是放榜之日,你们可安排好了?”梁平帝也只是随口夸赞一句,见陆秀明很识大体,便将话题转移了。
“皇上放心吧,名单已经让人誊抄好了,明日一早便能张贴在榜墙之上,供他们查看。”陆秀明并非第一次任主考官了,虽然他以前是主持乡试的,但监考到放榜的流程并没有什么区别。
“那就好,你再回去准备准备,会试一事,兹事体大,一定不能出任何问题。”梁平帝道。
“是,皇上。微臣告退。”陆秀明拱了拱手,后退几步,然后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他这一走,梁平帝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徐海。”
“是,皇上。裴世子自小在国子监读书,前几年因为身处孝期,故未参加往届乡试。这次乡试,他得了梁京城的第八……”徐海将这些天打听到的内容说了出来。
虽然裴澈成亲以后,梁平帝便因国事繁忙未再像以前那样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但徐海还是习惯性地每隔几天便看一次他们的动静,为的就是像今天一样的事发生。
梁平帝点点头,看来那裴澈还是有几分才华的,乡试第八,会试第十五,虽不是榜首,却也名列前茅。可惜啊,若他不是裴世杰的儿子,殿试又能排名前十以内的话,梁平帝少不得要封他一个探花郎,才算对得起他那副长相。
徐海看着梁平帝脸上闪过的种种情绪,思虑再三,最终没有开口说话。这裴世子以前是勋贵家族出身,现在还入了朝廷,有了当官的资格,他若是再不管好自己这张嘴,恐怕日后会因此惹祸。
……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彻整条街道,地面上已经铺满了厚厚一层炸开的红色纸张,处处彰显着喜庆的氛围与主人家内心的愉悦之情。
有那不太清楚的来到附近听了好一会,才揉了揉被震痛的耳朵朝身边人询问。
“刚刚这么大阵仗,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吗?”被问到的人有些奇怪,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人身上背着包袱,显然是刚到这里不久。“忠国公府裴世子会试中了,今日要大宴宾客。可惜你来晚了,放鞭炮之前,府里的下人抬了一箩的喜钱出来撒呢!”
说话的一人意犹未尽,显然对于撒喜钱这个环节特别满意。背包袱的也有点遗憾,如果他早来一会就好了,说不定也能沾沾喜气。
国公府内,裴澈和江淼招待人已经算得上驾轻就熟了,这次的宴席标准一律按照乡试的标准来办的。席上宾主尽欢,几乎所有人的态度都比上一次赴宴时要好一些,看向裴澈的眼神,也不再是单纯看一个晚辈的样子了。
对于这一切,裴澈并没有骄傲,会试取中可以说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从看到题起,他就自信满满,觉得自己一定能被取中。只是没想到,名次会这么靠前。
江淼对此的反应是,他总算能睡一个好觉了。从裴澈考试到放榜的这些天里,他一直都睡不太安稳,生怕考试结果出来,伤害了裴澈脆弱的小心脏。现在尘埃落定,他再也不用担心了。因为凡是会试取中,得到贡士身份的学子,参加殿试最次也有同进士出身,不用再担心会有落榜的风险。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江淼忙了一天,正昏昏欲睡,裴澈突然问道:“阿淼,若是我被外派出京,你可愿随我一同前往?”
“……啊?”江淼反应了一会,才听明白裴澈说了什么。
“你要外派出京了?”他的睡意都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