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岸喊了声沈庭,他立马就从厨房里钻了出来,面前栓了条围裙,手里捏着一团白乎乎的东西。
“我在!在这里!”
顾朝岸低头一看,果然是穿着呢,自己那双。
沈庭的脚比他的要小得多,又白净。
顾朝岸不计较,穿了另外的,问沈庭:“手里拿的什么?”
沈庭乐呵呵地将那团东西扯来扯去,说:“包饺子,蒸馒头。”
顾朝岸才知道那是面团。
“说话要听懂问题,问什么答什么,我问你拿的什么,不是问你要做什么。”
都给他揉得颜色发暗了,也不知是不是在地上滚过,想是吴嫂做饭是捏下一坨给他玩的。
沈庭听得一头雾水,心想回答了不就好了。
顾朝岸又问:“穿谁的围裙?”
“阿姨的。”
“瞎穿。”
“没有瞎穿,是同意之后穿的。”
“难看死了。”
顾朝岸随口一说,转身就进了卧室,沈庭跟他走到卧室门口,却不进去,扯着面团在原地转圈,顾朝岸看见,乐了,也不关门,当着他的面脱衣服,接着解皮带扣脱裤子,脱完再往门口一看,人早走了。
这举动简直幼稚到不行,可顾朝岸心情忽然就变得很好。
冲个澡洗去半天的疲惫,顾朝岸换了套家居服,沈庭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看电视,他不会用这里的遥控器调频道,电视打开什么他就看什么,现在放的是一部战争剧,他看得认真,眼神跟着里面的人物动,到情节紧张的时候,他还跟着皱眉头。
饭还没做好,沈庭身上的围裙也没有人替他解,顾朝岸用叉子叉了块水果,半躺在沙发上,脚尖踢了踢沈庭的背,沈庭没有理会。
“什么呢这么入迷?”
顾朝岸深刻怀疑他能不能看懂。
沈庭估计不想理他,屁股挪了点地方,换了个他踢不到自己的位置,
顾朝岸也跟着挪过去,又踢踢他,“上午说过的话都忘了?不是要听话?你这会儿可没听话。”
沈庭辩驳:“没说过呀。”
“那现在说,快说。”
“我听话。”
“听谁的话?”
“你的。”
“‘你’是谁?我不叫你。”
沈庭终于转过来,把顾朝岸浑身上下看了一遍,一副很难理解的模样:“你,顾朝岸,”说完了又盯着电视嘟囔:“你名字很难记住吗?要好好记住呀,自己都不记得,别人怎么会记得。”
越说越有理了这小话痨。
他算是看明白了,沈庭是有脾气的,傻了也是有脾气的,想骂吧,不能够,想打吧,不可能。
什么社会啊还兴上手动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