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白色亵衣少年道:“大人……我我我家原是小康之家,我名唤肖越。跟随父亲全家大小前往盐京移居,经过此地却不料山贼在此埋伏……于是将我掳上山,却不料今晚恰逢事乱,我怕有危险便趁机躲起来。”说这话时,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配合着他说话的结巴害怕。
范意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见他肩不能扛的纤细模样,也不会是山贼,而且害怕的模样也太真实。
范意致没说话,看向李垚。
有了少年的说辞,李垚可以省去很多解释。
李垚还是微微垂头,声音依然是平静无波,不过多了些停顿:“我原是罪臣之子……被押送翼州时经过此地,山贼在此埋伏……将我掳走了。”这停顿是他能做出的最大情感模拟了。
少年的嘴角不由抽搐,这分明是照着他的说辞给照掰了一套!不过是改了几个字!
他想着,看对方怎么相信你!
然而,李垚还真没说谎。
范意致连忙上下打量他,问:“你可是李秉的儿子李垚?”
李垚点头:“是的。”
范意致露出一丝笑:“那太好了,你的母亲已经在翼州等着你。”
这还真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在翼州意味着他全家都在做着暗无天日的苦役罢了。
不过范意致却认为,这可能是对这少年最好的消息了。
李垚:“哦。”
这反应冷淡得超出了范意致的意料。
于是范意致下山之时,带上了这两位被掳走的少年。
范意致见肖越衣着单薄,夜晚山间凉风阴寒,见他被风吹得打了冷战,还唤人给他加了一身外衣,免得他一路上受寒发热可就麻烦了。
这个时候穿着外衣的肖越转头有些哀怨地看着“罪魁祸首”,然而对方丝毫没有愧意,甚至还对上他的眼神,黝黑的眸子无实质地盯着他,里面丝丝杀气显露,吓得肖越转过头。
范意致问肖越:“我乃镇南军下翼州军的校尉范意致,此行是来剿匪的,此次任务完成是要回翼州,你可有什么打算?”
肖越想了想,到盐京,他没有手书和通关文牒是进不去的,如果暴露身份,更是麻烦地将自己陷入更糟困境,经历了拐卖和山贼这件事,他已经比一开始满怀天真地出来谨慎许多。至少在前往翼州的路上,他有很多机会。
他抬起头说:“我父母皆被山贼所杀,如今已是无依无靠,而盐京里也无亲人……不知可否跟随大人前往翼州?至少在翼州我听说我的表舅在那做账房先生谋生,或许可以投靠他。”
这些话,都是他曾经无聊听下人说家里的情况时,听到的,表舅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他只是照搬过来,反正说得像是这回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