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吻淡淡的很温和,唇边也带著一贯的笑容,安杰路希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协调。
&ldo;叫你等我啊!&rdo;
安杰路希口中呼叫著,一路从露台跑到卡雷姆身边,距离刚才要他稍等的位置,差了好大一段路。
卡雷姆恍然回神,这时才想起王子殿下曾要求他等候,连忙致歉:&ldo;啊啊,我真是太失礼了,恳请殿下务必原谅属下这一颗无时无刻都追求著至善至美的纯情男人心!&rdo;
什么意思?安杰路希大皱眉头,难怪他曾听人说,跟卡雷姆讲太多话会减少寿命,真是一点都不夸大。他伸长脖子往卡雷姆关注的方向一看,一名身形窈窕的妙龄少女,穿著宫中女仆服色,正弯著腰在花坛剪取玫瑰花。
他们两人所站的位置和角度恰恰将少女窥看得一清二楚,却又不会暴露行藏,果真是一颗纯情得不得了的男人心!安杰路希一把将自命纯情的男人拉开,远远离开玫瑰花坛。
&ldo;我不敢相信,竟然有你这种好色无耻的禁卫骑士!&rdo;禁卫骑士随扈王族,个个是千中挑,万中选,品格家世无一不佳的子弟,是谁让他加入?
&ldo;亲爱的殿下,见到美人,不色未免失礼,坦率表达爱慕之意,正是骑士本色啊!&rdo;卡雷姆说著说著,湛亮的蓝眼睛刻意流露出同情的目光。&ldo;当然,有情圣就有木头人,但这两者都不可怕,最最可怕的是什么呢?是很爱又要假装不爱,喜欢看又不敢看,经年累月不断压抑心中的狂热之火,若是遇到这一类的闷骚色狼,那才叫做危险。&rdo;
&ldo;无礼的家伙,你对我说这些干什么?是说我吗?你敢污蔑我是闷骚色狼?&rdo;安杰路希听得冒火,恨不得双手掐住他脖子,逼他把话吞回去。
&ldo;唉,殿下的尊耳一时失灵,我是说&lso;若是遇到&rso;,是&lso;遇到&rso;啊!喔不,别再追问,我不想危及自身安全。&rdo;卡雷姆挥舞双手,挡住王子的进一步纠缠。&ldo;快来提点正事吧!殿下留住我,是不是有需要效劳之处?&rdo;
&ldo;对!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个疑问,你怎么知道奥达隆的伤跟我有关?&rdo;
&ldo;殿下的眼神诉说著千言万语,懂得解读,就猜得到。话说回来,请殿下接受我无上的敬意,那个男人的背部可不是寻常人等就能伤到,殿下一定是用了美人计吧?唉,您高兴起来戳个一刀两刀是无所谓,可请千万别杀掉他,那个男人打起仗来可是米卢斯最好用的喔!&rdo;
&ldo;胡说!我哪有要杀掉他?&rdo;安杰路希红著脸辩解,他连戳个一刀两刀都没当真想过,怎么可能要奥达隆的命?
&ldo;他……他的背也不算是我伤的……我是说,不是我直接……就是有一点,有一点点点的关连……喂,你那么认真听干什么?&rdo;
&ldo;没有没有,属下随便听。&rdo;
哼!&ldo;总之,你多少算是帮了我的忙,我很感谢。&rdo;
卡雷姆弯腰行礼,忽然道:&ldo;恕属下失礼了。&rdo;一伸手抓住安杰路的臂膀,转而穿过右方的长廊,那和一般要走出宫殿的路线很不一样。
王子用力甩开强拉住他的手。&ldo;你干什么?为什么要改走远路?&rdo;为什么他最近老是被人抓住手臂拉来拉去?
卡雷姆赔礼地一鞠躬,笑眯眯道:&ldo;属下突然想起,金鹰厅有一幅内维尔侯前几天送来的画,据说是件难得的杰作,殿下或许会喜欢看?说不定还能解说给属下听呢?&rdo;
&ldo;那你不早说?我当然要看!内维尔那家伙不讨人喜欢,鉴赏的水准却是不错的。&rdo;说著高高兴兴领头走向金鹰厅。
卡雷姆跟在王子后头,唇上挂著神秘微笑。
那幅画是存在的,绕路去看画却另有原因‐‐卡雷姆方才一弯身间,瞥见大王子被随扈们簇拥著的身影。
尽全力别让这两位王子狭路相逢,是宫里的卫士仆从都具备的基本常识。
大王子嫉妒小弟受人民欢迎,小王子厌恶大哥心胸狭窄;大王子自小就视小弟为眼中钉,小王子也毫不客气跟大哥作对。靠著父王宠爱,又是擅长撒娇的么子,安杰路希曾让大王子吃了不少苦头,彼此更添憎恶,恶性循环多年,两兄弟见面的场合连飞禽走兽都不愿多留。当然,敢冒险去拉绿翡翠殿下的手臂,又能让王子殿下欢天喜地改变路线的能耐不是人人都有就是了。
不过,这种相看两厌,又不得不接受对方存在的情势不会持续太久,安杰路希不再有国王撑腰的日子很快会来临,大王子肯定对那一天望眼欲穿,恨不得早日一泄私怨。
所以说,绿翡翠王子的未来是否快活,大部分将取决于奥达隆这个新后台撑不撑得住。对此,卡雷姆是乐观的,各国间的局势越来越微妙,烽烟四起,乱事到处都有,世局越乱,米卢斯就越少不了奥达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