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见状懒洋洋地调笑道:“现在的小姑娘哟……”
温觉非坐在位置上定定地看着白简行,神情淡定,眼神坦荡。白简行很快感受到了这道不加掩饰的目光,抬眼看过来的刹那浮出笑容,停笔唤她:“温同学,你来给她讲一下这道题吧。”
温觉非微微一惊,他竟然还记得她?
一侧的朱颜显然也没想到,看着白简行深深注视着温觉非的模样,心想他真是不怕当众丢面儿,温觉非这种冷性子怎么可能给他解围?
结果白简行话音一落,温觉非就起了身,在走过去的同时,一双杏眼还冷冷地盯着那个女生蹭着白简行的手,直到她露怯地将手往后缩。
三两步走到讲台上,温觉非瞥了一眼书本上的题目,不着痕迹地站到白简行身侧,将他和其他人隔开。她的声音轻软,却透出一股冷气:“根据基础运算得出最大值系数为07,再结合已知公式a和d,对市场状态和损益值进行对比运算,可知丙方案为最佳方案。这么说你能明白吗,这位同学?”
女生心里不高兴,脸蛋憋得通红,捏着拳半天后终于点了点头。
白简行抱臂笑道:“看来,温同学比我更适合当老师。”
“哪里?这些同学想跟白老师学的,我可教不会。”
白简行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不怒反笑,不着痕迹地将话题一换:“上次课怎么没来?”
温觉非感觉自己被哽了一下,半天没法答上话,白简行又道:“我虽是想偏袒你,但毕竟全班同学都知道了你缺席的事情,这旷课的10分平时分我是必然要扣了。但相对地,你也拥有一次弥补的机会。”他拿起手边的一沓学生名单,一双深邃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她,好像还有隐隐的笑意,“课代表期末加10分。”
每门全校公选课都需要一名课代表,主要负责点名、处理平时作业和课程信息的上传下达。工作不多,她也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只能答应下来。
白简行从衬衣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在温觉非转身前对折递到她眼前:“留个联系方式?”
在场举着手机想获取白简行联系方式的各位女生闻言,羡慕不已,纷纷附和道:“老师,我们也想要……”
白简行笑得玩味:“那得看温觉非同学愿不愿意分享了。”
温觉非懒得陪他扯皮,原本仍想维持高冷拒绝他,余光却扫到其余女生虎视眈眈的眼神,忙伸手轻轻一抽,把那卡片攥进掌心,嗓音凉凉地故作道:“不要白不要。”
女生们怨艾的声音响起,唯独白简行的笑止都止不住。
加入社团在大学来说,也算是一门必修的功课。大一时温觉非因为忙着照顾妈妈而错过了社团游园会,但又不希望自己在社团经历方面一片空白,便随着朱颜一起报了京大浥尘棋社。棋类游戏虽已经是面临小众化和老龄化的活动,但浥尘棋社在京大仍有着十分响亮的名气,不仅因为其每年必拿国赛金奖的整体实力,更是因为时任浥尘棋社社长的美少年陆子泽。朱颜正是因为在军训时一眼相中陆子泽的盛世美颜,才像其他无数个怀春少女一般,义无反顾地选择加入棋社。
但温觉非选择棋社围棋组,其实还有私心的,虽然从未向人提及过。新学年的招新仍然因为陆子泽的留任而显得十分热烈,当然也因为报名女生过多,出现了相当严重的男女比例失调问题。在社团新成员的名单终于定下来之后,棋社照例收到全国大学生棋类比赛的邀请,要求社内二年级以上的成员都必须报名参加。
这可难住温觉非了,她本身就没有半点围棋基础,大一时又因为家事繁杂,甚少参加集训,导致棋术至今还停留在新手水平。这会子要求她上场与人竞技,怕是只会丢光棋社的脸。她越想越觉得头疼,手机忽然振动起来,是淑慎奶奶怕她忘记今晚要一起吃晚饭的事宜,特地打来催她的。
淑慎奶奶这几天来京参加特别展览会,心里最惦念的就是自己的独孙和学生里最年轻的温觉非。这份沉甸甸的挂念听得温觉非心头微暖,又听见电话那头隐隐传来白简行的声音:“奶奶,是谁?”
淑慎奶奶笑道:“是觉非。”语气竟不像是给孙子介绍一个许久不见的学生,反而更像是两人已经无数次地谈起过她一样。
“聊晚饭的事吗?我下午也有课,结束之后顺便去接她吧。”
淑慎奶奶闻言,高兴得连说了几个“好”。温觉非不敢拂老师的面子,所以在下午上过三节中国古代建筑史之后,她抱书回寝室换了一身奶奶喜欢的素色长裙,提着午休时挑好的礼盒乖乖等在寝室楼下。也不知道是智商有差距还是怎么的,温觉非将白简行微信上说的那句“在寝室楼下等你”,理解成了与普通朋友无异的等待,以为他真的只是顺路和自己结伴同行,却不曾想他竟直接开着一辆极其抢眼的黑色benzs500停在寝室楼前的校道上,为表绅士还特意下车,站在副驾驶车门侧等着她。
挽起衣袖的白衬衫,欲开未开的领口,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这肯定是所有校园纯爱漫画中极力刻画的男主角形象,光是站在那里就足以吸引一大片目光。路人纷纷侧目,楼上的女生不顾危险地从阳台上探出头来张望,甚至有几个自认和他相识的姑娘在路过时故意和他搭话,笑着揶揄说:“白老师,这么大阵仗,在等女朋友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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