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一就是再迟钝也听出对方的意思,他的胆子就这么大一点,早叫对方吓破了,还做出很强硬的样子。
“谢先生,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懂法律。那天的事我不想计较了,你以后也别来找我。”
“我这是被拒绝了吗,”谢时彦自嘲地笑笑,被驳了面子也不恼,他从不做无效沟通,“那好,如果以后有任何问题也可以联系我,免费。”
温竹一见他走远才松了口气,他现在知道了,免费的东西往往是最贵的,他要不起。
回到板栗饼店的时候厉行已经把面吃完了,他抬头看温竹一,目光中带着不该属于这个年龄的审视。
温竹一随手把药放在边上的凳子上,他不讲话,端起那碗已经有些凉的面吃起来。
“温叔叔。”
厉行叫了一声,他注意到他小叔叔里面穿了件白色的高领毛衣,仔细观察还能看到一点点红印。
这样的情况沈劲在的时候也时常发生,当时他年纪小,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小叔叔在他在北京念书的时候,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
厉行盯着温竹一,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他小叔叔从见面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他手里抓着被揉皱的纸巾问道:“你谈恋爱了吗?”
“……没有。”
温竹一立即否认,他知道厉行聪明便很努力地组织着措辞,可自己又实在撒不来谎,最终也只是憋出来一句:“大人的事你别管。”
他真的开不了口,有些事情他一个人难受就好了。
厉行没再说了,他垂下眼,便没人看到汹涌的妒忌。
饭后他温叔叔把那个人给的药拿上了楼,厉行没吭声,一整天都没怎么跟他小叔叔讲话。
晚上准备洗澡的时候,厉行看到一支开了封的红霉素软膏,扫了眼旁边的垃圾桶,最上面有几张带血的纸巾,刺目的红晃得人眼睛疼。
“阿行,”没一会儿他小叔叔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开始洗了吗?”
厉行直接开了门,他小叔叔似乎没想到他会一下子打开,手上还维持着敲门的动作。
卫生间里满是水汽,厉行只在腰上围了条浴巾,优越的上身就这样露着,年轻且结实。
温竹一这一刻才直白地意识到厉行已经这么大了,他比自己高那么多。温竹一着急忙慌地移开视线,他快速拿走那支软膏:“忘了个东西。”
厉行的视线就没从他温叔叔脸上移开过,这人大概是疏忽了,换上了原来的大眼仔毛睡衣,一截白皙的颈子被嘬吻得触目惊心。
门很快被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