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啊!贱妾又不会功夫,连把刀都握不住,怎么敢……”田二娘哀呼,越说气焰越弱,最后声小如蚊讷。
祁汉冷笑了一声,把祁飞推了出去,护卫拔剑抵住女人的脖子,鲁沁上前欲拦,却被贺管事阻住。只听那祁汉道:“谅你也没那个胆子,方才盯着那刀客,倒把你忘了,这样吧,给你个机会老实说,不然割了你舌头,把你丢山里喂狼。”
田二娘打四面瞧了瞧,最后盯着屋门,等祁汉一脚踹去阖上后,她才悄声道:“后来他说完那句话,就让我收拾行李,等到子时,先去马厩等他。但我刚摸到马厩没多久,便被人打晕,醒来后就天亮了,上来一看,他就……后面的你们也都知道了。”
“他为什么要走……”祁汉闻言,摸着下巴嘀咕了一句,转头看贺管事等人还在,话音戛然而止,随后阴恻恻一笑,“那死丫头有病,他们暂时走不了,只要人都在客栈,不怕揪不出凶手,祁飞,今夜你盯着大门就好。”
鲁沁嫌恶地瞪了那鞋拔子脸一眼。
姬洛对他们呛话没兴趣,便腾挪到了榻边,摸了一把血迹,放在鼻翼前嗅了嗅,转头打起白布一角,近距离查看伤口,装作害怕,一屁股跌在地上:“哎呀,他这些刀伤,是死后才留上去的。”
“你一个傻小子知道什么?”祁汉露出怀疑的目光。
“我……”姬洛早想好了措辞,“我以前在村里瞧见过人宰杀牲畜,都是先放血,再割肉,这样砍下来的肉非常平整。”
贺管事附和道:“他说得没错,我刚才检查过,刀口平整,没有挣扎的痕迹,刘老二武功不算差,除非来人武功高到一招封喉,但如果是那样的话,没必要再砍出诸多伤痕。”
姬洛在他说话的时候,手脚并用要站起身来,可是腿肚子被吓软了,往前绊在尸体的腿上,还是鲁沁扶了一手,这才堪堪稳住。只是脚尖的勾力,把平躺的尸体侧翻过来,鲁沁目光落在刘老二左臂深可见骨的刀伤上,久久没有挪开。
忽然,她走到窗边,掐了一根花枝,捂着口鼻用另一端拨了拨那腐肉,双颊血色褪去:“我知道了,他是先被人用暗器放血,待死后无法反抗,才被乱刀砍成这样,这些刀痕,也许是为了掩盖暗器的伤口。”
“嗯……”祁汉鼻子里拖出一道长音,随气息重重落下,“有可能那个人的武功没有我想……谁?”
祁汉率先回头,贺管事才搭腔:“屋外有人?”
护卫祁飞已经追了出去,鲁沁茫然四望,至于姬洛,反应也只比祁汉快了一点,现下不便出手,便也立在原地没动。
“你继续说,什么样的暗器?”祁汉手头的铁蛋子不耍了,回头目光紧锁鲁沁。
鲁沁指着手骨上因刀伤几不可见的锉痕与细小孔洞,沉声道:“你们听过‘白骨喋血’吗?”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变身悬疑推理哈哈哈……其实都是有关联的,大家慢慢看哈
么么哒小可爱们
第215章
只见祁汉低声复述了一遍那个名字,面上惊疑不定,忙追问了一声:“名字不甚耳熟,可否详说?”
鲁沁听他这么问,和贺管事对视一眼,耸动的双肩微微塌落,像是松了口气,这才缓了几分暖意,如实道:“四府’之一的公输家曾造出一种利器,最早,被用来松土埋线,在地底开石道土层。但后来,却别心思歹毒之人利用,伤人害命。因为弹射速度快,遇石开石,遇土破土,这利器近距离下足可洞穿肉体,致人血尽而死,因而也称‘白骨喋血’。”
“只是公输家早年出过惨案,这东西后来被责令销毁,图纸也已失传,如今江湖中知道的人都不足十数,若还有,多半是一些遗留在公输府早年建造的工事里的旧物。”
听完鲁沁的话,祁汉手头的铁蛋子“哐当”一声砸在木地板上,他人往后跌了两步,靠在架子上拼命喘气。等祁飞追回来时,他已是两颊雪白,印堂发黑。
“没追到。”
祁汉攀住护卫的大臂,厉声斥道:“怎么会没追到?”
护卫祁飞低头告罪:“说来也怪,属下追出去的时候,半个人影也没瞧见,客栈四面我都查看过,一个脚印也没有,根本不像是人!”
“胡说!不是人是什么!”祁汉一个巴掌扇过去,打完右手搭在半空颤抖不停。如果说他刚才还只是吞了只苍蝇般的恶心,这会脸都已经绿了,一甩手,连祁飞也顾不得,好像吓得三魂七魄俱散,只能匆忙回房。
这样的反应,只能说明这个祁汉心虚害怕。方才鲁沁的话定是让他想到了什么,譬如白骨喋血,又或者是刘老二的死因,不论是哪个,多半都不会是一桩简单的谋财害命。
姬洛回头想给贺家的两人提个醒,却惊讶地发现,鲁沁呆愣,面色古怪,连贺管事也一副沉沉郁郁,装着心事的样子。
随后,几人各自回房收拾,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后,何掌柜派那小二一间一间传饭,所有人都下楼到了小院里,甚至包括那个带刀少年,和那位花容月貌的高姑娘。
鲁家的木匠一桌,姬洛和贺家四人一桌,未免争端,祁汉和刀客被安排在了东西两端,而田二娘来得最晚,今日又受了惊吓没什么胃口,于是只要了一菜一饭,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