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远看起来神色平静,脸色也一如平常,不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
裴洋还是忍不住担心,声音柔柔地问:“还好吗,是晕车难受了吗?”
江恒远对上他的视线,淡声说:“我还好,你呢?”
“我……”裴洋犹豫一瞬,因为不想让他担心,所以故作坦然地说,“我也还好。”
江恒远却说:“不像。”
裴洋和他对视片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男人可能并不晕车。
他低眸笑了笑,坦诚说:“是有点难受,可能刚才吃得太饱,所以连续几个急刹车之后会有点想吐。不过问题不大,可以忍受。”
江恒远说:“难受可以靠着我。”
裴洋怔了怔,想象自己靠在江恒远肩头的画面,脸颊有点微热。
“好。”他应了一声。
但也只是嘴上答应而已,身体上并没有拿出任何实际行动,整个人仍然坐得端正笔直,像是在教室里上课一般。
江恒远再度开口,以近乎命令的语气,愈加强势地说:“靠着我。”
裴洋感觉自己的脸颊更烫了,声音轻轻地说:“没事的,现在车开得很稳,已经不怎么难受了。”
江恒远却说:“那也靠着我。”
江恒远的掌控欲太过强烈。这种掌控欲直接击碎了他们之间的客套与疏远,明示了他此刻并没有把裴洋当成普通同事。
裴洋心尖一紧,找不到任何理由推拒,于是乖顺地靠过来,将烫热的侧脸轻轻贴在男人硬朗宽阔的肩膀上。
江恒远暂且满意了,没有再提出更多的要求,只是往裴洋这边挪了几寸,让他靠得更舒服一些。
车厢内安静下来。
没有音乐,也没有交谈,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浅浅交叠,形成蛊惑人心的底噪。
裴洋心跳很快,却又在紧张与悸动的缝隙里,寻找到一丝难言的安宁。
这一路,裴洋胡思乱想了许多。
他闻到独属于江恒远的气息,薄荷与清酒的气味糅杂在一起,有种冷淡的清苦。
可江恒远的体温却炙热灼人,与冷淡毫无关系。
这种冷暖背驰的矛盾,为这个男人陡然增添了几分拉扯的性感。
裴洋抬起眼帘,目光刚好落在江恒远凸起的喉结上。纯男性的象征,多看一眼都是无声的引诱。
裴洋一时贪恋,明知不该,却还是有些挪不开眼。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直白,江恒远很快便有所觉察。
他动了动喉结,声线低哑地问裴洋:“在看什么?”
裴洋像是被烫到了眼睫,迅速垂下眸光,心虚道:“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