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娘眸光微闪,&ldo;他连黑牡丹的事儿都和你说了。&rdo;
&ldo;你想带我们去哪?你知道我师父的下落?&rdo;李蒙紧盯着馨娘,不敢错漏她半点表情,但惯常与男人周旋的馨娘面上仍笑盈盈的滴水不漏,根本瞧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ldo;知道不知道的,现在我也不能确定,不过到了我们要去的地方,要是消息无误,就能见到你师父。&rdo;馨娘道。
曲临寒连忙拽了拽李蒙的袍角,将人拖进角落,以眼神示意。
李蒙抽回袍袖,想了想,朝馨娘郑重道:&ldo;真能找到师父,我会报答你。&rdo;
仿佛听见什么好笑的事,馨娘眉间眼底渗满了温柔的笑意,嘴角一勾,&ldo;怎么报答?以身相许吗?&rdo;
李蒙窘迫地避开那双风情万种的狐狸眼,撩开车帘,让微凉的风化去一腔的滞闷。
天黑以后,馨娘不急着赶路,众人下榻在一间普通的客栈。不知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总之李蒙并没被安排和曲临寒住在一间屋,俩人中间还隔了两间客房。
饭后李蒙在院子里坐着喂了会儿鱼,才卷起袖子,打了一套拳,满身热汗,正好去洗澡。
洗澡的角房有四间,李蒙端着盆子和衣服走近,看见曲临寒已在开门,掉头要走。
&ldo;哎,站住。&rdo;曲临寒忙叫了声,谨慎地把头探出檐底,又缩回来,神色复杂地望着李蒙,&ldo;师父让我们去南洲……你这么贸然答应跟个不知底细的女人,去个前途未卜的地方,提前也不和我商量一声……&rdo;曲临寒窥了眼李蒙脸色,见他没什么表情,续道,&ldo;好像不大好吧?&rdo;
李蒙缓缓看曲临寒片刻,把盆往廊下随手一放,望向深不可测的夜空。
&ldo;他说七月之前赶到南洲,现才五月,不必着急。&rdo;要是到得早了,漫长的时日怎么熬过去还不知道。
曲临寒在袍子上擦了擦手,&ldo;不是这么说。&rdo;
&ldo;我们先跟去看看情况,要是不行,再赶去南洲,去南洲是为了和师父回合,馨娘要去的地方,与我们的目的不谋而合,要是她瞒着我们什么事,大不了掉头再去南洲,要是她没有骗人,那就能提前找到师父。&rdo;
曲临寒嘴角下压,&ldo;你也该先同我商量商量,我们是兄弟……&rdo;
李蒙茫然地看着他,&ldo;那你同意吗?&rdo;
&ldo;你说得很有道理……&rdo;曲临寒道,猛然一拍后脑勺,&ldo;哎,我要说的不是这个!&rdo;
&ldo;那我们跟着馨娘走吗?&rdo;李蒙歪着头。
&ldo;跟啊!不过得一路提防她打什么主意。&rdo;曲临寒严肃道。
&ldo;嗯,我也这么想。&rdo;李蒙看了眼角房,&ldo;你要洗澡吗?&rdo;
&ldo;洗……&rdo;曲临寒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儿,关上门,大大的洗澡桶就在面前,还有两个注冷热水的小桶,水得自己去提。曲临寒再出去时,李蒙已经不见了,洗澡时曲临寒一直在想自己好像有事没说,却什么也想不出来,只好作罢。
虽然不知道馨娘要把路带到什么地方,但走了数日,师兄弟判断出,这是在往南走。
每天上车睡觉,下车就吃饭,晚上李蒙从不出门,关在屋子里研究那张地形图。 一日吃饭的时候,李蒙向馨娘提,&ldo;能不能弄一张大秦疆域图给我。&rdo;说完李蒙夹了一筷子咸菜,他挺好养活,为人也和气,和馨娘带的几个人基本混熟了,那些人并不是十方楼的人,而是南湄人。李蒙注意到,这些南湄人对自己和曲临寒都挺和善,本以为是馨娘吩咐过,但观察了几次馨娘与他们谈话,那些人虽然听令于馨娘,却并不显出奴颜婢膝,似乎身份上并不矮一头。
甚至有一晚李蒙听见外面说话声很激烈,开了房门,说话声即刻停止,和馨娘发生争执的是他们的车夫,他讪讪闭嘴,与李蒙擦肩,还顺手拍了拍李蒙的肩。
馨娘则把门关得猛一声响。
正在对镜理妆的馨娘把掌中那面小镜子收了起来,手指拭去多余的胭脂,不客气道:&ldo;这么刻苦,要考状元不成?&rdo;
&ldo;师弟,我给你弄!&rdo;曲临寒一拍胸脯。
&ldo;行了行了,你能弄来什么呀,我的爷,你的银钱都给你师弟管着吧?&rdo;馨娘挑眉道。
曲临寒顿时吃瘪,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ldo;再说这东西,有银子也不好弄,寻常人家谁挂着疆域图成天琢磨呢?不过这就看我的本事了,天下间可没有几样我弄不来的东西。&rdo;馨娘这么说,李蒙便谢过。
当晚疆域图就送到了李蒙手上,看上去成色很新,李蒙不问来路,馨娘也不会主动说,只是好奇,看李蒙真的点了灯细看,馨娘奇道:&ldo;该不是你真要去考状元做官吧?&rdo;
李蒙看她一眼,很快视线又回到地图上,他先看上方,脑中浮现出研究了多日的那幅地形图,不方便拿出来比对,不过他已基本记住了图上绘出的内容。
&ldo;不行吗?&rdo;李蒙随口说,尽量放松地自西向东对图。
&ldo;你师父要把你送别人养着了,你还这么着急他,这也不是个事儿啊。&rdo;
李蒙冷厉的目光看向馨娘。
馨娘娇笑着掩住口,&ldo;你还不知道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