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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2页）

&ldo;什么？&rdo;

你不是很伤心吗？又市问道。

&ldo;伤心？&rdo;

&ldo;阿妙死了，但伤心的不仅仅是林藏。你也很伤心吧？难道不是吗阿荣小姐？虽然不是你亲自下的手，但实际上要了妹妹性命的人正是你。你不正是因为无法面对这一点而离开了大坂吗？&rdo;是不是？

&ldo;你很悲伤吧，又痛苦又后悔？&rdo;

&ldo;我……&rdo;

噗的一声，黑暗中再次闪出林藏的身影。&ldo;到底是不是呢？阿荣姐。你要好好地想一想。杀了自己的妹妹，你就没有后悔过吗？还是说你连心都已经变成了野干？到底是怎样呢，阿荣姐？&rdo;

悲伤吗？没有吗？究竟是什么呢？&ldo;别开玩笑了！林藏，你已经死了。那就赶紧闭嘴吧。一个死人别来管活人的事。死了就什么都完了，死了就是输了，死人的话根本不重要。我从来没有后悔。阿妙是个傻瓜。林藏，你也是傻瓜。我已经继承了放龟家的一切，再没什么可怕的了。剩下的就是干掉一文字屋而已。下手杀辰造的是一文字屋，我有证据，所以接下来……&rdo;

&ldo;是吗？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吗？&rdo;林藏问。

&ldo;你说什么？&rdo;

这时候火光再次亮了起来，但那不是狐火也不是死火。

在几根火把的照耀下，自称林藏的老人、名为玉泉坊的大个子和尚、祈祷师柳次和装着辰造尸首的棺材一一显现，另外还有身穿白衣的又市、已死的阿妙和已死的林藏。

&ldo;这就难办了，阿妙小姐。&rdo;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ldo;你……你们想干什么？&rdo;

&ldo;我应该跟您说过，如果您撒谎，我们也不好办。&rdo;

灯笼上的圆圈里是个&ldo;一&rdo;字，是一文字屋仁藏。&ldo;如果您所说的前因后果里有假话，我们也会索取相应的代价‐‐我应该这样叮嘱过您。&rdo;

&ldo;你、你陷害我？&rdo;

&ldo;想设计陷害的是您才对吧？&rdo;仁藏从黑暗荒野的另一头缓缓出现，停在棺材旁。&ldo;我相信了您的话，取了辰造的性命。&rdo;仁藏将灯笼插在棺材上，随后朝里望了望，&ldo;杀了的人就没法复生了，这是无法挽回的事。我们做生意全靠相互信任，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说这是我们的错误。所以这个还得请您来承担。&rdo;

&ldo;承担什么？&rdo;

&ldo;罪过。&rdo;

名为林藏的老人消失了，大个子和祈祷师也消失了，又市消失了，死了的阿妙消失了，不知何时连仁藏也消失了。灯笼照亮了棺材，里面是辰造的尸体。旁边站着林藏。

&ldo;这，这是骗局吧？你一定还活着，啊？林藏……&rdo;

&ldo;哦。我是还活着。可是……你……&rdo;

&ldo;我……&rdo;

&ldo;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rdo;林藏说。然后他也消失了。

闲寂野的正中央只剩下棺材和阿荣。只有插在棺材上的灯笼里的蜡烛还在噼里啪啦地燃烧。抬起头，天上的星星在闪烁。那玩意无法照亮任何东西。

一定是一场梦，是错觉，一定是。阿荣踏在湿漉漉的杂草上，又朝棺材里望了一眼。辰造死了。&ldo;难道不是梦么？&rdo;不，这是梦。阿妙十六年前就死了。如果这不是梦，为什么就没能说出一句对不起呢？其实……

&ldo;阿妙‐‐&rdo;阿荣喊了起来。在这片空无一人的荒野里，只有她自己的喊声。&ldo;阿妙，是姐姐杀了你。是我曾经恨过你。事到如今想道歉，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了，所以我才没向你道歉。我好孤独。再一次，再一次就好。让我看看你的脸吧。&rdo;阿荣的声音被漫无边际的黑夜吞没，消失不见。真是孤独。大家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