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凑到他耳边,小小声说了句什么。南宫若虚微微一惊,急忙上上下下地打量她,道:&ldo;你去过那墓里了?没出什么事吧?&rdo;
&ldo;我不是好好的嘛。&rdo;她笑道。
看她样子确实是好端端的,他方放下心。
&ldo;你绝对想不到,那个墓室居然挖到太湖底下,在里头,还能听见水音。&rdo;她笑嘻嘻地讲给他听,&ldo;韩二爷说,那里以前多半是个闭关修炼的地方,顶上还能看到以前人练刀的痕迹……可惜怎么当了墓室。&rdo;
听她说得稀奇,他笑道:&ldo;里面好玩吗?&rdo;
想起那些乌黑的碎骨,棺木上隐隐的蓝光,她微叹口气:&ldo;无趣得很,还是这里好。&rdo;然后,她往他怀中一赖,不动了。
南宫若虚看她的模样,倒象是累了,不由轻轻抚过她的头发,柔声道:&ldo;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利?&rdo;
她摇摇头,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他不禁失笑,难得看到她没气力的模样,想来应该是事情不顺。
&ldo;我只是担心你,你不愿说也不妨事。&rdo;他轻道,&ldo;江湖上的事情我也不懂,又不会功夫,想帮你也帮不上。&rdo;
听他话音间不免有些妄自菲薄的意思,她忙抬头,急道:&ldo;我是不想让你担心……难道你不懂么?&rdo;看到他目光中的笑意,才恍若大悟道,&ldo;你是故意的!&rdo;
&ldo;你不告诉我,我才会更担心呢。&rdo;他望着她,微微笑道。
她只好细细地说给他听,末了道:&ldo;我早间去过王瑞家的绸缎庄,听说已歇了好些日子,大概是不开了。……这事情实在比我想象中要复杂许多。&rdo;
&ldo;王瑞……&rdo;南宫若虚听到这名字,略一沉吟,道,&ldo;此人在半月多前,曾想把西林外那块地抵押给我家钱庄,想是缺钱缺得紧。&rdo;
&ldo;抵押给钱庄?你抵押给他了?&rdo;
&ldo;没有,虽然我也想要那块地,可是那块地并不值三万两。&rdo;他淡淡道,&ldo;我原想抻抻他,让他把绸缎庄也抵押出来,可没想到他竟突然死了。&rdo;
她闻言,噗哧一笑,歪头瞧着他道:&ldo;以前倒不觉得,今日听你这么一说,才觉得你真真是个商人,一点亏本生意都不做。怎得我那时候拿了你的银子,你却不急呢?&rdo;
他慢吞吞道:&ldo;我确是没亏本呀。&rdo;
她愣了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嫣然一笑,道:&ldo;那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成亲才好呢?&rdo;
&ldo;你说什么时候便什么时候。&rdo;
&ldo;那……你说,我们是先禀明师父呢?还是先成亲再回去禀明他老人家?&rdo;
他柔声道:&ldo;我听你的,你说怎样便怎样。&rdo;
第四十三章
&ldo;那……&rdo;她细细想了想,&ldo;我师父若不在可不成,只是你自然没法去蜀中那么远,那我们先写信给我师父,让他老人家过来,你说可好?&rdo;
&ldo;好是好,就是未免太失礼。&rdo;
&ldo;不妨事,我师父最不耐这些礼数。他常说若没那么多罗罗嗦嗦的规矩,只怕他还多活几年呢。&rdo;宁望舒笑道,&ldo;等我师父过来,怎么也得一个月吧,到时候我这边事情大概也可办妥了。&rdo;
南宫若虚知道她指的是定然是金缕玉衣之事,看她模样,这事虽然不顺,却是决心要查个水落石出。心中虽然隐隐担心
&ldo;对了,那令尊令堂,你也写信么?&rdo;他忽想起从未听她提过父母之事,口中一向只挂着师父与师兄妹。
&ldo;令尊?令堂?&rdo;她略一愣,才想起自己还未与他提及身世,&ldo;我是师父捡来的,我爹娘是谁,我也不认的。&rdo;
看他一脸微愕,目光中流露出哀伤之意,她忙笑道,&ldo;我师父拣到我时,我还小得很,话也不会说,路也不会走,根本什么都不记得。听说那年山东大旱,很多人实在养不起孩子,实在也怪不得他们。我的运气便算好了的,碰到了师父,那时候不知道多少和我一样的小孩,都活活饿死了。&rdo;
&ldo;你该替我高兴才是!&rdo;她笑眯眯地望着他,&ldo;又有什么好伤心的。&rdo;
他却不语,良久才道:&ldo;当真要好好感谢你师父他老人家。&rdo;
&ldo;你若见了他,可千万别叫他老人家,我师父可是最怕人家说他老。&rdo;她歪歪脑袋,&ldo;这信,是你写还是我写?&rdo;
他微微一笑:&ldo;自然该是我写,否则人家说这南宫家大少爷四体不勤,连成亲也懒得动动手指头。&rdo;
她噗哧一笑,点头道:&ldo;说得也是!那我来给你研墨。&rdo;她起身至书桌旁,看到桌上砚台仍是那方松鹤双隐,熟悉非常,不由喜道:&ldo;这方砚你取回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