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站在路口,一边等车,一边焦急地看着手表。
到支行正式上班第二天就迟到,而且还这么晚,人家会怎么议论?
只这么一想,李季的额头便不自觉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马路上接连过去几辆出租车,却都是载了客。李季急得直跺脚,恨不得跑步去上班了。
好容易看见一辆空车远远过来。李季正要招手,却见从路边跑出一个穿蓝色旗袍的女子,抢先把车拦住。
那女子拉开车门,姿态优雅地上了车;雪白的大腿在眼前一闪,白花花的,直晃眼。
李季眼睁睁地看着这辆出租车鸣着喇叭,从身旁示威似的疾驶而过,气得只想骂娘。
又等了几分钟,仍不见有空车。
李季气急,却又无可奈何。看着头顶越升越高的太阳,他沮丧地叹口气,身上、脸上感觉更热了。
实在不行,就回去骑自行车吧。
反正已经晚了,索性晚个到底。
李季咬咬嘴唇,正要往回走,却听见汽车喇叭声连连响起。抬头看去,竟然有两辆空驶的出租车,一前一后到了近前。
“末班车总在绝望中驶来。”
李季想起了在《青年文摘》杂志上读过的一篇文章。
上了车,如释重负地坐下,吹着凉爽的风,他的心情好了许多。默默回想一遍昨晚的事情,一时有些失神。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既然不能“随波逐流”,那只好“独善其身”了。
眼下自己的处境,也许“明哲保身”更妥帖些。
昨晚唯一的收获,可能就是略略缓和了一下同陶行长的紧张关系。虽说不上改善,但至少不那么剑拔弩张,恶颜相向了。
就目前的情形,别说是相帮,陶行长不主动找自己的麻烦,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这样想着,车子已到了支行门口。
李季原想在院子外面下车,趁没人注意的时候上楼去。那司机却以为他是要去银行办业务,竟一直把他拉到了营业室门前。
李季哭笑不得,可也不能埋怨司机,毕竟人家是一番好意。没办法,只好付了钱,拉开车门下车。
“李行长,早!”
门口的保安早迎了上来,立正敬礼,表情严肃,声音洪亮。
眼睛不好使啊?
都这时候了,还早?!
你就不能小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