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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第1页）

丹这个人的困难之处，了解丹这个人的困难之处，在于他先前问过芭芭拉的那个问题：是否可能用理性方式解决不理性的问题?他没有答案。还没有。他瞥一眼手表，匆匆掏出口袋里的笔型手电筒、黑丝手套、撬锁工具包，拿一张铝箔纸包起那团吸饱油的纸巾，放进写好山佛&iddot;佛格森医师姓名地址的信封，在前往索森副督察家的路上寄出。

很怪：在索森家那栋赤褐砂石建筑外的人行道上，他就闻到雪茄味。他走上门阶，味道更浓，不禁希望凯伦不在家或者在楼上卧室：她最讨厌雪茄了。

他按门铃。又按，再按，索森终于拉开门。&ldo;抱歉，艾德华。屋里太吵。&rdo;

他注意到索森压力很大。&ldo;海军上将&rdo;仍撑持得住，但那头细致银发没梳，蓝眼暗淡满是血丝，脸上有狄雷尼从不看见过的皱纹，而且动作突兀不稳。

客厅门关着，但队长听见气愤的大嗓门话声。他看见走道椅子上丢着一堆外套，至少有一打。便服和制服，普通帽子和警帽。一根手杖。一把伞。空气又热又烟雾弥漫‐‐刺鼻的雪茄味。索森没请他脱帽脱外套。

&ldo;进来。&rdo;他命令。

他带狄雷尼走过短短走道到饭厅，打开墙上的电灯开关。厚重的橡木餐桌上一盏第凡内台灯。索森关上门，但队长仍能听见那些人声，闻到刺鼻的雪茄。

&ldo;什么事?&rdo;索森质问。

狄雷尼看着他。他可以原谅这种语气：这人显然累坏了。有事正在发生，大事。

&ldo;伊伐，&rdo;他温和说道‐‐这辈子他只直呼过副督察的名两三次‐‐&ldo;我找到他了。&rdo;

索森看着他，没反应过来。

&ldo;找到他了?&rdo;

狄雷尼没回答。索森瞪着他，突然醒悟。

&ldo;老天爷啊。&rdo;他呻吟。&ldo;竟然是现在。此时此刻。天啊。完全没疑问?&rdo;

&ldo;没。没有疑问。绝对是他。&rdo;

索森深吸一口气。

&ldo;别‐‐&rdo;他开口又停，朝队长微弱一笑。&ldo;恭喜，艾德华。&rdo;

狄雷尼什么也没说。

&ldo;别走开。拜托。我要强森和柯林斯基一起听。我马上回来。&rdo;

队长耐心等待，仍然站着，手指摸过打蜡的餐桌表面。伤痕累累的陈年橡木。木头有一种特别质感，在钢、铬钢、铝、塑料身上都找不到。他判定，这是因为木材曾经活过。这就是答案。木材曾经是小苗，小枝，树干，充满淌动的汁液，回应四季，成长。树最后被砍下。成板，加工，砂纸打磨，抛光。但那股生命感仍在，你感觉得出来。

强森督察看来跟索森一样心烦意乱，黑色脸孔流着汗，而且狄雷尼注意到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这么做是为了掩饰颤抖。但贺曼&iddot;柯林斯基副市长仍然面无表情，粗矮的身躯稳定，聪明的深色眼睛轮番看向三人。

四个人围着餐桌而立，没人建议坐下。狄雷尼仍能听见外面的大声交谈，仍能闻到粗砺的雪茄烟味。

&ldo;艾德华?&rdo;索森低声说。

狄雷尼看看另两人，然后直接朝柯林斯基发话。

&ldo;我找到了杀死法兰克&iddot;隆巴德、伯纳&iddot;吉尔伯特、寇普警探以及艾伯特&iddot;费恩博的凶手。&rdo;他说，一字字缓慢清晰。&ldo;毫无错误的可能。我知道那人犯下了这四件命案。&rdo;

沉默。狄雷尼眼神从柯林斯基移向强森，再移向索森。

&ldo;老天爷啊。&rdo;强森说。&ldo;这下惨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