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芙心里着急,瞧着他那副样子又心疼,想着转移下魏询的注意力,便拿枕头将他脖颈垫高了些,叫他躺得更舒服点。
“就你那破烂功夫,自己搞什么夜探,真当自己是武侠话本子里的大侠吗?”赵嘉芙看着魏询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魏询侧了侧脑袋去看赵嘉芙,烛火映衬,小姑娘一脸焦急紧张,他想笑,又牵着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赵嘉芙当然知道魏询的功夫有多破烂,毕竟原书里头他又不是什么正经男一,一切都是为了衬托魏瑢的主角光环而存在的人物,是赵嘉玥的舔狗,功夫是有那么点,但跟东宫里那位头笼光环的相比,多少还是差点意思。
再加上对方是团战,围殴他一个,被人打伤刺坏了也是自然。
魏询缓过一阵疼,才道:“我错了。”
他要是胡搅蛮缠扯死理,赵嘉芙还能多骂他两句,可这人滑跪的速度也太快了,快到赵嘉芙都招架不住。
赵嘉芙又恨又气,可想来想所有狗屁言情小说里夜探之后会出的那些麻烦事儿,就脑壳疼。
一般情况下,这种男主夜探受伤回来被女主照顾的情节,都是两个人感情迅速升温的重要节点,之后要遇到的,必然是对方派人追过来,女主帮着打掩护。脱个衣服抱着男主一起蹲在浴桶里啦,脱个衣服让男主跟只小猫咪似的缩在自己暖和的被窝里啦,反正重点就是要脱个衣服,让男女主有个亲密接触的机会,让男主被套上道德枷锁,半推半就对女主动个小心,女主也因为不好意思很害羞,对男主稍微动情。
但这会儿,这招在赵嘉芙和魏询这里是行不通了。
就魏询这副伤势,再把魏询给扔到浴桶里泡一泡,他怕不是要被泡成发面馒头,直接血尽而亡。
赵嘉芙这会儿真心忧虑的是东宫那波人真追过来,她该怎么应付。
又或者,他们找个什么理由来一探虚实,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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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赵嘉芙所料,东宫的人来的比陈御医来得更早。
那一行人装腔作势,还搁门口拉了只豢养的家犬,一本正经在那叩门请进道:“世子殿下,刚刚东宫遇刺,我等追踪歹人行迹至此,为保王府诸位的安全,还请世子让吾等进去查询歹人踪迹。”
一番屁话说的倒是挺漂亮,不让他们进还得是他们理亏了。
赵嘉芙心道,呵,有备而来!
赵嘉芙慢悠悠地开门,月光照下来,她脸上的神色淡漠,一脸孤傲,眸光淡淡从院前那一波来者不善的人身上扫过,唇角微弯了弯,道:“世子爷身子不大舒服,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就行。”
“反正这地儿,他说了不算。”赵嘉芙顿了下,轻笑道,“我说了算。”
来人没想到赵嘉芙这么硬刚,从前也听说了这广平王府的世子妃确实是个刺头儿,轻易招惹不得,领头的清楚不得在赵嘉芙身上多耽误工夫,不然待会儿魏询那伤口都愈合了可咋办?
领头的虽然带着逼人的气势,但到底还是矮赵嘉芙一头,便毕恭毕敬道:“獒犬嗅到血腥味才追过来,就怕歹人躲藏在王府内,会对王爷还是世子不利。”
赵嘉芙不去看他,轻轻抚了抚手里的绢帕,漫不经心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广平王府的侍卫各个都是吃干饭的,有歹人进来了也半点没有察觉?”
领头的直觉世子妃这话里有话,十分不妙,忙道:“吾等不是这个意思。”
赵嘉芙秀致的眉微微一挑,道:“我懒得关心你是什么意思,广平王府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处理,太子的好意我们心里也不太想领,你们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我乏了,该睡了。”
陈御医跟踩点儿似的,身边一个小黄门帮着拎着药箱,一路风尘仆仆赶来了。
领头的见着陈御医,眼底不禁露出笑意来,一副胜券在握的鸟样。
这时机对也不对,赵嘉芙看了陈御医一眼,对他道:“陈御医,我近来食不下咽,总犯恶心,您帮我把个脉看看。”
这波暗示已经十分明显,虽然赵嘉芙在那瞎编,毕竟她晚饭才刚吃了两个烤羊腿。
赵嘉芙对那群死活来就是不肯走的侍卫实在看不过去,她顿了下,使唤红绡搬了把椅子过来,道:“我是赶不走你们了是吧?”
领头道:“吾等见过世子爷,同他致歉后,便走。”
赵嘉芙也懒得理他们,叫陈御医给自己把脉,陈御医也不含糊,忙帮她切脉,脸上神色由沉至喜,像是不确信,又多摁了会儿,才道:“恭喜世子妃,您这是喜脉啊!”
赵嘉芙看着陈御医脸上的神色,只当他是领会了自己刚刚的精神,很是满意,道:“烦请陈御医进内帮忙开些保胎的药物。”
一帮人还是赖着不走,道:“恭喜世子爷,恭喜世子妃。”
赵嘉芙冷哼一声,喜当爹有什么好恭喜的。
陈御医随着赵嘉芙入了内室,顾不得其他,迅速替魏询查探了伤势,赵嘉芙在一旁略有些急切,问陈御医道:“他这伤,不会断胳膊断腿吧?”
陈御医摇头,道:“世子爷是伤了心脉,需静养一月,这段时日不得操劳,臣为世子爷开些养生补血的药物,为世子爷好好调养。”
赵嘉芙乖巧点头,又道:“外头那帮丧门星还是不肯走,他能出去走两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