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糜芜又搂紧些,试探着向她唇边吻去。还是没醒。
天人交战。
许久,崔恕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了。
轻手轻脚起床,轻手轻脚穿衣,轻手轻脚替她掖好被子,临出门时,崔恕回头看着帐中安稳躺着的人,心道,散朝的时候她肯定醒了,也许可以挪到那个时候?
门轻轻合上的时候,帐中睡着的糜芜把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低低一笑。
她早醒了,但是身上懒懒的没有一点儿精神,委实不想再被他折腾,还是装睡比较好。
她翻了个身,把被子裹紧些,很快又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辰时光景,算算时间崔恕也快该回来了,糜芜懒洋洋地收拾好用过早膳,原该出去走走的,但只是不想动,便又歪在榻上,靠着引枕随便翻看着一本游记,抬眼却见近身服侍的掌事宫女看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糜芜不由得问道。
掌事宫女低声说道:“殿下近来一直困乏,月信也比上个月晚了五天,是不是该召太医来请个平安脉?”
请脉?无缘无故请脉做什么?糜芜正要开口,突然反应过来,忙问道:“你是说?”
掌事宫女笑着说道:“奴婢听说,有身子的人,有的便是这么个症状,殿下也许是大喜了。”
糜芜下意识地捂住了小腹,算算时间,的确是吃了四五天,而且这阵子她异常困乏,口味变了不说,就连饭量也比从前大,难道真是有了孩子?
“殿下,是否传召太医?”掌事宫女见她面上流露出欢喜的神色,忙又问道。
糜芜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月份太小,还是等更有把握的时候再说吧。
“再等等吧,不要惊动陛下。”糜芜低声问道,“如果是有了……有什么禁忌么?”
掌事宫女虽然不曾成婚,然而久在宫闱之中,也伺候不少后妃,这些事情都是知道的,忙道:“月份小的时候不宜操劳,不宜多动,不宜有房i事。”
不宜有房i事?糜芜垂了眼帘,就有些想笑。早晨崔恕临走的时候明明一副急色的模样,难道还要让他继续忍着吗?
垂拱殿中,司谏正滔滔不绝:“……后宫虽是小事,亦是大事,陛下不可过于偏爱皇后……”
自从他处置了那几个进言选秀的官员之后,朝中这些人倒是不怎么说选秀了,改为劝谏他不可过于疼爱皇后,免得纵容了皇后,生出祸事。崔恕心中冷笑,难道这些人镇日在家跟妻子打架不成?否则怎么能如此见不得帝后夫妻和睦。
后面那些废话他也懒得再听,思绪不觉便开始憧憬散朝后的旖旎情形,目光恰在此时瞥见槅扇上镂刻的海棠花样,立刻想到她常穿的那件主腰,白色的底子上绣着连绵不绝的轻红色海棠花,红白相映,娇艳的让人移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