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见过谢容缜这个样子,他向来注重仪表,这般面目见人,可以说是有些失礼的。
阮卿眼底露出一丝诧异,又很快掩饰过去,恢复了温和谨慎的模样,未语先笑道:“表哥安好,澍州之行可还顺利?”
“劳表妹挂心,一切顺利。”谢容缜平静的看着她,但那目光里却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他打量阮卿瘦下去的脸颊,关切道:“听闻表妹病了?”
阮卿并不多话,只点了点头。
见她不欲多说,谢容缜只好先开口:“适才我回来时遇到了那位郑公公,他又来给你送药?”
阮卿眼睫轻颤,心知谢容缜既然来问,那必是已经知道了一切,她没有隐瞒的必要。
“想来表哥进京时也听到了一些传闻。那日表哥刚走,大夫人就闹着要把大公子放出来,还去老夫人那里求情,我一时气不过,就去求了国公爷。可老夫人和大夫人都要包庇大公子,我反被污蔑勾引大公子,一时情急,只得再次借用了太子殿下的威势。”
谢容缜听得皱眉,却没有打断,示意她继续说。
阮卿的表情既后怕又庆幸,“我这算是利用了太子殿下,而且外面谣言甚多,我以为殿下会因此震怒,没想到他如此宽容,都不曾找我问罪。前几日大夫人克扣我的份例,甚至带着下人要把我用草席裹了扔出去,还是郑公公及时阻止,不然表哥如今怕是要去城外的乱葬岗寻我的尸体了。”
她说的都是真话,只不过隐去了一些细节,比如祁衍曾让暗卫带她去雾苍山的别院,以及郑公公昨日为何突然来了国公府。
可是谢容缜即便手眼通天,怕也是不能知道这些的。
阮卿掏出帕子抹眼泪,像是见到依赖的亲人忍不住委屈:“表哥,我差点就被冻死了。还好太子殿下宽容仁善,听闻我的处境,派郑公公送来不少御寒之物。”
宽容仁善?这是谢容缜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形容太子,这四个字与祁衍哪里有半点相干?
可阮卿偏偏说得情真意切,不含半分吹捧和虚假。
她提起太子时,眼中流露一丝温柔,虽不明显,但谢容缜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他心里无端生出一股怒意。
在澍州这些时日,因记挂着她的事,他丝毫不停歇,匆忙赶回燕京,可她却已经不需要他出手帮忙了。
她对太子感激至深,甚至有可能萌生出了不一般的情意。
谢容缜环视周围,那些敞开的箱子里还有未来得及收起的绫罗珠宝,琳琅满目的摆在那。
他觉得刺眼极了,但他习惯了隐忍内敛,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
可面前的女子,还喋喋不休夸赞:“太子殿下真是个好人,表哥,你看这些丝绸和珠钗可真好看,我从没收到过这么好的呢!”
“阮卿。”谢容缜开口,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阮卿满面无辜的看向他,只见谢容缜看她的目光里似乎含了一丝失望。
失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