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今天怎么着都要去!杨秋生心里这样想着,三天不去钓鱼就像要了他的命,无非就是回来再吵一架吧。
他偷偷摸摸抄起渔具从后院溜走了。
雨天钓鱼,不比晴天,坐了半个小时杨秋生没能掉起一条鱼来,这让他有些恼火。杨秋生拿起渔网,踩下溪流里,今天就是捞也要捞一条出来。
一下水,杨秋生就察觉到一丝异样,今天的水流明显小了,照理说下了这么多天雨,应该水流湍急才对。他捞起脚下的渔网,却发现,网里都是些小鱼苗,没有一条大鱼,凭借多年的经验,他判断很可能是上游堵了。
也许是树被刮倒了,截住了溪流,杨秋生一边猜测着,一边往上游走去,冰冷的雨水结合着冬天的
西北风让他睁不开眼睛。
突然,一抹白色映入他的眼帘,正是在小溪的中间,有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堵住了水流,水只能从它的两侧滑向岸边,辟出两条水道,再汇合到一起,因此造成了水流速度的减缓。
从没在山里见过这等玩意儿啊,杨秋生想再靠进些看看,于是,他一步步向水中走去。
“死人啊!”杨秋生吓得大叫一声,两腿一软,瘫坐在水里,但他一想到这是泡了尸体的“尸水”,又赶紧直起那忍不住打颤的双腿,向岸边跌跌撞撞地走去。
没错,刚才躺在水里的就是个死人吧,而且因为泡水的缘故,已经面目浮肿,全身散发着恶臭,身体也逐渐腐烂了。
杨秋生冲到镇上,“死人啦!死人啦!”他重复着这句话,直到最后瘫软在了一家杂货店里。
从上午九点开始,警车陆陆续续地开进了焦店村,进山的路也已经被封锁。村里人头攒动,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纷纷交头接耳,猜测起死者和凶手,似乎个个都是办案神探。
队尾最后一辆警车里面下来一个头发斑白的中年人,他被两个警察搀扶着,面色凝重,缓缓向已被打捞上岸的尸体走去。
“这不是菲菲!不是!”哀嚎撕破天际,中年人跪在地上大哭起来,“菲菲这么漂亮,这不是菲菲!”
在场的警察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估计这就是失踪数日的路菲菲了。他们没有再去向中年男人反复确认,目前这种情况只需要做个dna比对就好了,方才的两位警察又将男人搀扶回了车内。
“口鼻内没有泥沙,应该不是溺死的。头上有一个较大的创口,很可能这才是致命伤。”现场的法医作出初步判断,“当然具体情况还需要详细的检查,从尸体的体征情况看,死亡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了。”
“确认死者身份和死因以后立即上报省公安厅。”临沂市公安局局长马铨对手下作出指示。路菲菲是上海警方要找的重要涉案人员,如今死在了临沂,他断然不敢轻举妄动,在官场混迹多年的马铨知道,此时此刻,明哲保身才是良策。
大含山的雨一直下,天空变得愈加灰暗了。
马铨在办公室坐到了晚上七点,终于等到刑警大队副队长满头大汗地进来汇报了,“法医送来了尸检报告,确定死者就是路菲菲,死因头部遭遇重击,共两处致命伤,还有一处在后脑,应该是凶手担心第一下未能致死就又补了第二下。另外,死亡时间基本确定在12月16日深夜到12月17日清晨之间。”
“现场的勘察情况呢?”
“因为大雨,基本也没有什么收获,在附近发现了几只模糊的脚印,即使是凶手留下的,也只能判断凶手是穿着雨鞋作案,甚至无法判断他的尺码,因为通常雨鞋都偏大,就像村里的农夫所穿的雨鞋都是均码。”
不出所料地,案件陷入了僵局。
12月19日
连云港
早上八点,连云港市公安局刑警张向南换上了便服准备回家,他刚刚值完夜班,手下的第二小组还在继续调查前国家干部孟千泉的行踪,但目前还一无所获。
本来只是普通的失踪,手上的案子一大堆,这种成年人的失踪报案不超过72小时肯定不会出警的。可是18日接到上海警方的电话,需要协助调查孟千泉的去向,在公安系统,帮别人的忙远比自己的活重要,因此张向南只好立刻带人展开调查。
刚刚开车走上环线,就来了电话,是第二小组的刑警甘强,他赶紧接通蓝牙。
“组长,有孟千泉的消息了,塔山镇的监控拍到了他的踪影。”
听到有了线
索,张向南立刻掉头前往塔山镇方向。
“你们先就位,勘察一下那里的地理情况,调取出入塔山镇各个路口的监控,等我过来。”
张向南的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些奇怪的感觉,也许发现了孟千泉,比发现不了更为可怕。他隐隐约约觉得胸口闷,便打开窗,并且更加用力地握住了方向盘。
等他到达塔山镇的时候,甘强已经把现场布置地井井有条,出入塔山镇的路口都有警车看守,见到张向南到了,他立刻小跑着过来汇报。
“组长,监控只找到了孟千泉坐车进来的画面,但是出去的还没找到。”
“难道还能插上翅膀飞了?我问过镇里的工作人员了,这里是半山腰,进出的路就两条,如果找不到,说明他还在镇里。我马上调人过来,进行地毯式搜索。”
“是!”
“慢着,回来。”张向南叫住了刚刚转身的甘强,“带我去看看监控。”
在监控画面里,确实可以看到孟千泉坐出租车来的情形,时间是17日晚上八点,出租车司机那边还在调查,但是其他几个监控都没有拍到孟千泉。
张向南打开手机地图,对照几个监控的位置,若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