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禾想到自己几句话弄过来的一船丝绸,实在心慌,其实,大表哥真的不必如此信任她的。
陆风禾甚至有点不敢同赵氏和陆八郎说这事,同赵氏说了她只会白白担心,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至于陆八郎,她怕说了,陆八郎觉得他又把外祖家拉下水。
陆风禾回到朴拙院,坐在书桌前,心烦意乱,信手提笔直接就把这事写了下来,等她写完了停笔才发现,她这纯纯就是给沉南珣写信的语气啊。
罢了,既然写了,那边把自己对褫州的想法都写下来吧,反正是为了他要的东西,到底怎么做,让他去费这个脑筋不过分吧。
陆风禾写好了直接就让香芽儿送走了,生怕晚一点给香芽儿自己又反悔了。
可是陆风禾忘了,这事,其实吧也是一回生二回熟,写了第一封信,还能不写第二封了?
中午,沉珂带人进来见陆风禾,只是进来的不光有人,还有满满两车东西。
陆风禾看着不停从前院往后院搬的东西。
“你这是干什么?”
“嫂子见谅,我从西北走得急,没来得及准备什么,来拜访伯母和郎君未带土仪是一,眼见着中秋了,未备年礼是二。”
陆风禾皱眉,这沉珂应该是早上见到赵家来送节礼了才赶紧令人去备的。
“哪用得着你送节礼,你能来便是好的,别搬了,拿去退了。”
沉珂虽然是定西郡王府的郎君,但其实手里并没有什么银钱。
府上给沉珂的月钱,沉珂从来不带走,都是让陆风禾直接给韩姨娘,韩姨娘月银有限,他不在韩姨娘身边,多给韩姨娘十几二十几两银子傍身也是好的。
陆风禾当家的日子里,沉珂的银钱都是韩姨娘那边取走的,直到韩姨娘离世。
至于他在军中任职的俸禄,那也是不多的,沉南珣和沉北瑞都有御封的官职,俸禄是从朝廷拿,而沉珂只是军中一点点攒军功得的军职,俸禄都是军中从军饷中发的,比沉南珣和沉北瑞少多了。
沉珂看着陆风禾似乎有些生气的脸,无措地喊了一声,“嫂子……”
“你手里有多少银钱我比你清楚,拿去退了。”
“我…我替哥哥来送…”沉珂宁愿沉南珣生气也不想看到陆风禾生气,“大嫂,我……”
“罢了,你的心意嫂子都知道了,进来吧。”
陆风禾当然知道沉珂只是一片好意,她也看了那些往里的搬的礼盒都是毗陵数得上的老字号的东西,那些一盒一盒地买下来可得不少钱。
在往拙朴院走的路上,陆风禾还是忍不住又说了两句。
“你眼见着就是要成家的人了,买东西不是你这样买的,不能再这样花钱了。”
沉珂跟着陆风禾,“知道了嫂子。”
“手里没有银钱了吧,既然是替你大哥送的节礼,记得找你大哥要银子去,没有替人做事了还要倒贴银子的。”
沉珂一听,嘴角不自觉上扬,“好嘞。”
陆风禾看着沉珂的两个小虎牙,多好的孩子啊,满腔赤诚的一生就要那么样留在西北了吗?
沉珂身后跟着三个人,其中一个看起来可不年轻了,怎么都是三十出头了。
在花厅坐定,陆风禾问站得笔挺的三个人,“你们都是西北人士?”
三人俱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