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宝昌老实是出来名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个大岁数还是个光棍,农村人说太老实的男人都娶不到媳妇。
但是肖鸣夜心里记着,如果没有袁宝昌的老实和善良,恐怕自己都不能活着长大。
所以在这个家里,王桂芝都难得听到肖鸣夜一句好话,他却跟袁宝昌最亲。
他从未叫过袁荣招爹,也不怎么叫王桂枝,更不会搭理袁宝才两口子,只有对袁宝昌,会恭敬的叫声大哥。
“宝才回来说带春巧去县里医院看看,明天就走”,袁宝昌坐在床上说。
袁宝才结婚已经两年了,一直怀不上孩子,偏方都不知道吃了多少,终于想起来去医院了。
肖鸣夜不关心这些事,他手贱的扯着小牛犊耳朵问:“盖房子的事儿咋说的,今年冬天能动工吗?”
袁宝昌说不上媳妇,还有一个原因是就是家里没房子,按说四间上房他结婚也能住,再不济偏房也行,但是这几年时代开放了,姑娘们都不愿意一大家子憋屈的住,进了门就要分家过小日子,没房子早晚是个事儿。
袁荣招前年和别人一起去山上放树,被树塌了腰,虽然没有瘫痪但是也不能干活了。
家里的种的30多亩地,主要都是袁宝昌一个人种,但是袁荣招还当着家,一年到头,无论收成好坏,都还是袁荣招管钱。
肖鸣夜让他大哥催袁荣招给盖新房,不然更娶不上媳妇。
“爹说等过几个月再看,前几天听出去打工的回来说,今年砖头涨了两分钱哩”,袁宝昌皱着脸笑。
肖鸣夜看他干瘦黝黑的脸,心里又酸又无奈,也不吭声。
袁宝昌最怕他这样,猜不透在想什么,生气了也不说,赶紧转了话头问:“我听他们说学校要新来个大学生,来了没?”
“来了”肖鸣夜回答。
“住哪儿,和你们住一起?”
“嗯”
“说家是市里的哩,咋跑这儿来了”,袁宝昌闲聊着,又嘱咐他,“城里人娇贵,你可别惹他。”
肖鸣夜鼻子里哼笑了一声。
“人咋样啊,能处的来不?”袁宝昌又问。
“还行”肖鸣夜低垂着眉眼答。
吃了饭他就回学校,王桂枝喊他,好像是让他去镇上捎什么东西回来,他没听清也不想管。
袁家庄是几个村子里离学校最近的,从村子出来过个小桥,一条上坡的大路,直走不拐弯十几分钟就能到学校。
肖鸣夜过了桥,远远的看见前面路上站着三个人神神秘秘的,听见狗泰爹说话的声音,他想起来是中午王文俊说的那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