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姬昭便更为自责,叫殷鸣他们将车赶得更快些。
到平阳侯府,姬昭还是第一次来,却也顾不得欣赏,叫人抬着宗祯赶紧进屋子,让大夫施针。
姬昭就坐在内室里陪着,半个时辰后,罗御医深吸口气,回头看姬昭:“驸马,老夫已施好针。”
“多谢,还请大夫写下些方子。”姬昭又看殷鸣,“你随大夫去帮忙。”殷鸣走后,他再吩咐尘星,“你去问问外头那几位护卫大哥,这是哪家郎君,我要上门亲自赔罪。”
尘星便有些不满:“又不是您的错,谁让他选了那么个地方待着。”
姬昭瞪他一眼,尘星才老老实实地下去。
姬昭起身,单脚跳到床边,在床沿坐下,看着这张苍白而又过于精致的脸庞。瞧他身上穿的,出个门带那么多护卫,应该也是大家子弟吧,不知道是哪家的?姬昭苦恼地皱眉,他似乎闯祸了。
他倒不是害怕,他是觉得很麻烦,毕竟他现在的身份不一般。
苦恼之外,更多的是愧疚,他太知道身体不好的痛苦了,姬昭伸手帮他掖了掖被子,便坐在床边发起呆。
他想,早知如此,他宁可坐在那里「作诗」,也不来爬墙了。
半个时辰后,罗御医捧着熬好的药进来,也是尘星在背后托着宗祯,姬昭帮着喂的药。
保庆、程深他们都知道殿下的事了,这会儿是急得不行,却又不能直接冲进来。若是太子在宫外昏迷的消息传出去,陛下与公主头一个要着急。他们原本还觉得这片江山富足安稳,这些日子听了他们殿下的一些教导,才知其中暗流涌动,郑王世子还在金陵城里待着,谁知道他要做什么,万万不可把这样的消息透露出去。
他们便也只好在外面等着,心里庆幸,还好是驸马。
没错,尽管宗祯那样提防姬昭,保庆与程深还是认为,驸马是个丁点儿心思没有的纯善之人。
上辈子,姬昭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这辈子也是个被侍候的主。
按理来说,姬昭不会侍候人,但他喂药喂得有模有样。药喂不进去,宗祯要往外吐时,姬昭也是耐心地用小银勺挑着嘴角往里慢慢地渡。
大家看得诧异而又感慨。
只有姬昭自己知道,病人才是最懂病人的。
他上辈子不知昏死过去多少次,多少次命悬一线,到底没能捱过十六岁。眼前这位郎君,其实也还年轻,但应当比他大几岁?古人熟得早,例如他十六就成亲了,这位怕也就是二十左右的年纪吧,应该也已成亲。
好可怜,年纪轻轻,就是这样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