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保庆给姬昭倒了盏茶,淡淡道:“尝尝……”
姬昭正好有点渴,也没有拒绝,接到手里,一气就喝了大半盏。
宗祯示意保庆再去倒,姬昭又喝了一盏,保庆要倒第三盏的时候,姬昭道:“我不渴了……”再问他,“太子叫我来,是有何事?”
何事?宗祯也不知道,不过就是看着姬昭站在下面笑得碍眼罢了,他想了想,问姬昭:“这几日都做些什么。”
“我可都是老老实实地在家待着。”姬昭撇了撇嘴,但听话音,明显好说话多了。
“既然来了,不进去看龙舟赛,在门口杵着作何?”
“我等宗谚……”姬昭非常诚实。
宗祯皱眉,是以,他是为了宗谚才来的?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烧,宗祯开口教训他:“没事,便离他们远些,你是驸马,要知道自己的身份。”
姬昭不乐意:“我又没有跟宗谧来往,我只不过是跟宗谚做朋友罢了,更没有去他们家,这也不成?”
“不成……”
“为什么?”
“他们一家要在府里反省,今日不过是我恩许,往日不得出府半步,你也少去招惹旁人。”
听了这话,姬昭更不高兴,反问道:“我什么时候招惹旁人了?再说,郑王一家也没干什么不得了的事吧?不都是郭家人干的么,郭家都给抄了,郭侧妃的侧妃没了,就连他们家四公子也跟着受了罚,说到底郑王府也是受害的苦主。你又凭什么不让人家出门?这是要软禁他们家?”
口气咄咄逼人,面上一丝笑意也无,竟还帮着宗谧说话,再想到方才姬昭的笑脸,宗祯动怒,心里倒还记得不能再气着姬昭,努力压着声音道:“即便是软禁,又如何?”
说到这儿,保庆程深以及侍卫们已经全部低头溜了出去,不敢再待下去。
姬昭也努力地憋着,不想再说更过分的话,毕竟他不想现在就死。
宗祯看着姬昭这般,心中更为不痛快,再道:“他们没干不得了的事?在桂州城外,围剿你的,是谁?”
说别的也就罢了,说这,姬昭实在忍不住了,他蓦地抬头,一字一句地说:“殿下,围剿我的,是谁,您不清楚吗?郑王一家到底为什么会降爵,来金陵,您不清楚吗?!我又不是傻子!”
宗祯怔住。
“我滚了!”
说完,姬昭转身就走,刚迈出房门,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宗祯剧烈的咳嗽声,他的脚步迟疑片刻,还是走了。
宗祯用手掌撑住桌面,咳得身子几乎半折,保庆与程深冲进来,急得都快哭了。
走出门的姬昭也没有多高兴,这几句话,这些日子一直横在他心里,终于说出来,也不过如此。
他只是不想被人利用,不愿做棋子,也不愿当别人眼中的傻子,太子若是看不惯他,直接杀了算了,别扯他进那些阴谋阳谋里,他真的无比厌恶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