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明看到上古之时苍凉的战场,炎、黄与蚩尤大战,涿鹿阪泉其血玄黄。
血流成河、白骨如山的大地上,不知何处而来的歌谣回荡在他耳际。
“人道之初,起于华胥”
“涿鹿生野,蚩尤血梏轩辕之时,神农世衰”
“诸神远去,万魔丛生时日曷丧,予汝皆亡!”
这方天地在哀鸣,诸神补全了天道法则,却补不了世界本源。山川草木、虫鱼鸟兽,无数道意识积压了数千年不得解脱。
天道维持着薄弱的世界晶壁,难以分心垂怜九州内哀嚎的生灵。
后来有人杰前赴后继殉葬,他们的精神灵魄融入天地间,反哺了逐渐枯萎的世界本源,也缓慢催生了世界意识。
世界意识在灵族身上复苏,借灵族的灵气而生,用祂们的眼回望大地,等待着真正苏醒的契机。
画卷流光溢彩,在截止目前最后一位灵族诞生后化作灵光消失。
李昭明站在阵中,微微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的遭遇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大神打架小鬼遭殃。
但凡它演化的时候离那个大世界远点都不会这么倒霉。
能顽强地活到现在,神女那以自身神骨凝成、用以补偿的宝玉起了很大作用。
其实那块宝玉其实完全可以充作世界本源。如果天道一开始没有把宝玉粗暴分开,而是把它放入承天台作为本源蕴养。这样或许一开始会艰难点,但苟一苟,将之化为本界之力,完全可以催生出一个完整的、至少在合格线上的世界晶壁。
只是天道诞生之初便是残缺的,祂并没有意识到可以这样做,只粗浅的做出眼下最有利的选择。
这并不能怪祂。
李昭明心道,祂已经做到自己能做的极致了而原本这个世界,是有机会作为一个完整的小世界诞生的。
他已然想起了为何看到前半部分的画面会觉得有些熟悉,哪怕他不用在这里修养,这个世界他也不得不管。
随手一抓就抓到的这个世界,看来还真不是巧合。
从某个方面看,这个世界确实和他有那么一点点渊源。
啧,时隔这么久还要替人收拾烂摊子,绝了。
玉玺明珠强制现身的那一刹那,整个世界尚存的华胥后人都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望向云梦泽的方向,却个个不得其所。
远在泗水下的九鼎忽有所觉,鼎中传来远古的铮鸣,鸣音传向邈远的天际。
泗水汹涌澎湃,奔流不绝。水畔环山而抱的苍翠竹林间,一广袖长袍的青年忽而起身,鸦青色的长发纷纷扬扬洒下,落在素白的广袖间,踉跄的身形似玉山将倾。
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墨色眸子似醉非醉。
“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