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戴星阑在面对他时,并没有掩盖自己的真实相貌。
虽说初次见面时李昭明一眼就看到了对方的模样,但他其实知道哥哥一直有掩饰自己的相貌的,似乎,他在外面有很多仇家。
瞧着休和戴星阑相谈甚欢,哥哥面上没有一点勉强的样子,李昭明鼓了鼓脸颊,背在后面的手收回了即将唤出的长生剑。
既然如此,那他就继续当个乖巧的弟弟好啦。三哥知道他现在这么听话,一定很高兴。
他仍然不记得三哥是谁,但他印象里有红衣少年手持一杆长枪烈如风火的影像,虽与戴星阑给他的的感官截然不同,却是一样亲切而可靠。
如果他能快点想起自己是谁就好了,这样也不会有什么顾虑,之前是谁欺负哥哥,他就帮他打回来,这里应该没有能打得过他的人。
李昭明想到这里,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可惜他现在的记忆断断续续的,还有许多无法理解的画面。
“昭明,跟上——”
不知不觉李昭明已经落在戴星阑和休后面好一阵距离了,戴星阑回头朝他招了招手,李昭明应了一声,哼着歌儿追上前面的两人,束起的长发在脑后一甩一甩的,瞧着活泼极了。
“戴,你弟弟比你有活力低。”休道:“你以前就是一副万事都不管的样子,偏偏你又什么都想搭把手,这个习惯可不好。”
戴星阑道:“小孩子嘛,活泼点是正常的。还有,我的习惯又怎么了?”
“你总是这样,不笑的时候特别严肃,眼神里什么都没有。”
休看着这位命途多舛的朋友,道:“所以你明明帮过很多人,救过很多人,却总是因为这样的表情被误会是在可怜对方。不是谁都能对恩人心存感激,他们只会觉得你在看不起他们,哪怕你救了他们的命。”
“你也这么觉得的吗?”
戴星阑含笑看过去,见到这汉子忽而慌张否认的表情,他忍不住笑得更灿烂了。
“他们怎么想,关我什么事?”戴星阑道:“我只会做我觉得对的事情,问心无愧。”
他曾经救过很多人,也曾被这低人中的一部分所连累抑或是背叛,但更多的是真正对他心怀感恩的人。他总不能因为几个渣滓,就放弃原本可以活下去的善良人吧?
所以下一次有人倒在他面前,他依然会伸出援手。并非休所想的无用的善心,也并非刻意去拯救谁谁谁什么的,他会做,纯粹只是他刚好看到了他们的困境,刚好又有能力帮忙而已。
“我知道,不然你当初也不会救下我。”
休的声音闷闷的,他相当清楚自己这位身份神秘的朋友的性格。若非他从来都是这般,当初他早就死在星盗血拼之中。
“哥哥——你看这个!”
昭明从不远处跑上来,举起一簇纯白的碎花,笑道:“哥哥,这是不是你那个药方上说的锥花霞草?”
举到眼前的花束雪白如云,上有点点星芒。戴星阑轻轻嗅了嗅,也是一种浅淡的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