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感谢嬴姐姐教我分水之能。”青年喃喃。
他的身影逐渐没入水下,四周分开的江水在他步履踏开后又合了回去,但无论怎样,依旧没有沾湿他衣角半分。
“倒不知泗水和云梦泽哪个更深。”
青年腰间环佩和酒坛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将环佩取下充作光源,在水下如履平地般朝目的地走去。
“不管是哪个,都不太适合我这种灵族下去。”
环佩的柔光照亮他一张风流无匹的脸,也照亮了不远处的一方青铜鼎。
和云梦泽下被安稳放置在水晶高台上的宝莲灯不同,这方青铜鼎下只有一座约莫半人高的石台,面积并不大,堪堪容纳住鼎的四足。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青铜鼎约莫一丈八尺高,颜色在水下显得不甚清晰。青年举着散发着柔光的环佩看过去,尚能看清鼎身上的凤鸟纹饰。
刻的是凤鸟,那这一鼎是九鼎中的那一座就显而易见。
“徐州鼎啊,上次来时你好像要亮一些。”
青年另一只手覆上了鼎身,低声道。
“兔崽子,你上次分明是看的豫州鼎。”
耳畔忽而传来一道巨响,徐州鼎周身凤鸟纹饰闪过青色华光,鼎身嗡鸣,仿佛是在嘲笑对方。
“还是跟在和氏璧那小丫头后面来的。”这声音比之方才的要更洪亮一些,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青年知道,后面的声音属于离这里要更远一些的豫州鼎。
虽说九鼎各自生灵,但依旧是一体的,若要如他一般以人族之姿现身,必然是九鼎合一。
“这不能怪我。”青年辩解道:“您见过哪幅字敢什么防护都不做就下水的?”
“你可不是什么普通字画。”这次是徐州鼎的声音。
青年无所谓笑笑,这还真反驳不了。
他名“兰亭”,原身乃是东晋书法大家王羲之与友人出游,酒兴大发之下做作的传世名作——《兰亭集序》。
王羲之在醉中一气呵成此书,形神合一,精神灌入笔下,书成之时便令它生出了灵识。
但真正能化为人形,却是在被灵族之首寻到之后了。王羲之名气传到后世,他“天下第一行书”的名头也越来越响。是以在同族帮扶之下,他成了嬴荷华与嬴乔松之后,唯一在命定者诞生后,能长年在世间行走的灵族。
“好吧,前辈们说的是。”兰亭、也就是这白衣青年讨饶般作了一个揖,语气轻快;“还请前辈们告知于小辈我,怎么惹出这么大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