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对话也颇有意思。
譬如此刻,时悦便是存了几分幼稚心理,想看他能接什么话。
以为他被她抓住了说胡话不自洽之处,要无可奈何接一句“上次不是跟你开个玩笑嘛”。
可驾驶座上,赵柏行只是慢腾腾笑了声,略感意外模样,大衣与棋盘格围巾边缘勾勒出男人锋利的下颌线,回答得从容不迫。
“我们高级牛郎,是不用坐台的。”
“……”
时悦:“那你们高级牛郎一般是怎么工作的?”
“一通电话,空降上床。”
“空、”时悦咳了下。
这男的还真是什么话都能接。
……疯不过真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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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本就不远,雪天路滑才开得慢了些。
不多时,汽车在单元楼车库停下,时悦从车上下来,再次对今天自己所说的话表示抱歉,并感谢他再次送自己回家。
以一种自己十分懂感恩的语调,声情并茂地客套。
“瞧,你帮了我这么多回,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赵柏行抬了抬车钥匙,汽车示廓灯暗下。显然,并没有打算再离开,他今晚是要在这房子住下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电梯。
“想感谢的话,请我吃顿饭吧。”
“好啊。”
情理之中。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今天?”
“我是指,今天。”
赵柏行碰了碰腕表。
时悦看到银灰色的指针已经指向12,以及他右手虎口处的一丽嘉道疤痕,从食指延伸进袖口,一道充满故事的长疤。
“行,那等我下班了联络你。”时悦收回视线,“你也可以提前想想有没有喜欢的餐厅,如果没有的话,就我来定了。”
顿了下,“你明天……今天晚餐时间应该没有别的安排吧?”
毕竟照今晚在酒吧所见,他的身份似乎非同一般。
贵人忙碌,想来不是那么好约的。
酒吧卡座c位的男人矜贵而冷漠,长腿交叠,不怒自威,俨然是群体之中的淡漠上位者。
而此时此刻,电梯门打开,赵柏行却挑起唇角,用一种可谓轻浮的语调说。
“那是自然,和时记者共进晚餐,求之不得。”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在门口分开,各自掏出自家钥匙。
走道尽头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保洁阿姨开了个缝儿,那会儿风大,有雪花被风吹进17楼,挂在赵柏行的发梢,头发被吹得有些乱了,拍打着镜片,
一种奇异的感觉空前强烈地漫上时悦心头。
“我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你?”时悦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