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永看起来有点儿伤感。可马上又压低了声音。
&ldo;说实在的,根本没法儿通知他。看了报后他也许能回来吧。&rdo;
&ldo;没法通知,这是什么意思?&rdo;
&ldo;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呀。提起他来,先生和夫人着实费了不少心血。看来那孩子还聪明,数学和作文都很好,可就是天生喜欢冒险闹乱子。从中学开始,一会儿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一会儿又去惹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管也管不住。先生打算让他和英一一样,将来成为医生,对他又是训斥、又是戴高帽子,可他就是不愿学。后来,他提了个附加条件,说如果他考入了医大,就得允许他到朋友家去借宿。今年春天总算入学了。可是,刚刚搬到中野的朋友家里住,马上又离开了那儿,结果到现在连人都不知跑到哪儿去了。&rdo;
&ldo;那学业怎么办呢?&rdo;
&ldo;学业怎么办?据说根本不到学校去。不过,敬二倒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待人也好。&rdo;
哥哥毫无表情地听着,突然好象想起了什么,换了个话题。
&ldo;家永,我有一伴事情想不通。假定老奶奶和平坂约好了在防空洞会面的话,他们究竟用什么办法取得联络呢?平坂在昨天以前,根本就没离开过病房,而且老奶奶不是也几乎不到医院这边来吗?&rdo;
这个问题好象正合家永之意,她一下子来了劲。
&ldo;信!信呀。&rdo;
&ldo;信?&rdo;
&ldo;肯定是老奶奶写信给平坂,指定了时间和地点。或者,也说不定他们在那以前,曾在某个地方碰过头,把事情差不多给定了下来。不过,我也不清楚。&rdo;
&ldo;你看到了那封信?&rdo;
&ldo;不,那是清子夫人想起来的。这里的调查一完,刑警就到平坂家去了,刨根问底地问了半天。夫人回忆说,昨天上午送来了一封信。平坂拆开看后,也没给她看,就放进了袖子里。后来就突然说,你回去吧,把夫人赶了回去。&rdo;
&ldo;把那封信从信箱里取来的人是谁?&rdo;
&ldo;那是……是我呀。警方后来又派了一个人回来问。如果不是她问的话,我也早就忘了。昨天上午的邮件的确是我取的。因为此外还有许多邮件,所以我也没记清楚。但经他一提醒,我就记起的确有那么回事。一个很长的白色信封,封面上写着一手漂亮的草体字。他让我看了看老奶奶的笔迹,问我是不是和那一样,可我什么也说不出来。&rdo;
&ldo;寄信人呢?&rdo;
&ldo;听说没写。我没注意。清子夫人是那么说的。&rdo;
&ldo;那么,那封信没有找到吗?&rdo;
&ldo;是啊。哎,我的脑子已经乱得象一盆浆糊了。&rdo;
家永把沙哑的嗓音提得很高,刺耳地说。
白天蒸腾的热气,直到日落之后也还不见减弱。八点左右,我和哥哥到附近的澡堂去洗澡,回来的时候,绕道到胜福寺的正门去看了看。虽说和箱崎医院只是一墙之隔的邻居,但因为门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开,加上两边的面积又都很大,所以要从正门去拜访,少说也得走七十米。
胜福寺在东京郊外的住宅区可看到的寺庙中,大小算是中等的。除了和箱崎医院相邻的那堵墙外,其余三面都用白蜡树围起来。可是,那些树木因无人照管,任其荒芜,所以实际上哪儿都可以自由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