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娃子和他的弟兄们,早已经以帮助孙大姐夫妇干活为由,把孙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背着钢管和西瓜刀,而且是真枪实货的,对于槐木精而言,确实是一种无形的威慑力。
我没有去通知孙大姐他们,直接去了关疯儿子的小屋。
孙大姐的儿子有一个烂大街的名字,孙强。
他自从发疯之后,就被锁在了一个有铁窗的小屋里,孙大姐没有钱给他治病,只能让他在这个阴暗狭小的空间里自生自灭。
燕少替我开了锁门,我便闻到了一股冲天的恶臭,引得我连连发呕。
燕少便连忙用手捂住了我的口鼻。
他的手似乎有过滤的作用,我顿时感觉空气清新了不少。
我看向孙强。
他正蹲在屋子的一角,和上次见面没有太大区别,破破烂烂的一身,蓬头垢面,与上次不同的是,他此刻警惕的眼神,似乎在告诉我他并不认得我到底是谁。
一想到我居然和这样的人拥抱过,牵过手,还让他摸过我的脊梁骨……
燕少的“空气过滤”也要失去作用了。
我看到孙强的手脚居然都被锁链拷着,知道他其实根本行动不便。就暗暗奇怪,上一次,他是如何逃脱了这种锆锢,自由的出现在我面前的呢?
但是我还是准备依照计划行事。
我便把八点水抄给我的大明咒,每个大字,每隔一点距离,就摆一张。把孙强完全围了起来,然后我就坐到他面前,盘腿,开始念此佛咒。
嗡嘛呢叭咪吽,嗡嘛呢叭咪吽……
我也不知道我念这种有没有用,但是据燕少说,所谓念经,就贵在重复和耐烦。如果我心怀诚意反复念,总会有那么一点作用的。
谁知道我才念了五六遍,孙强居然就开始哭起来。
“别念了,姐,别念了。”他对我挥着手,“我也是被害的,我根本就不想干那些事,都是那妖怪逼我必须干。”
我听他声音,十分清脆,也就是一个高中少年的样子,心里也有点不忍。
燕少在一旁沉着脸:“继续念!”
于是,我就收起我的慈悲心肠,不听孙强的哭泣,一直念下去。
孙强就哭得越发厉害了。
为了让我停下来念咒,他对我说了很多事情。他说,他也是鬼迷心窍了,当时是槐木精引诱他把它挖出来的,谁知道挖了之后,它就要上他的身,说只要孙强能同意,以后荣华富贵享不尽。
孙强一时贪心,就答应了给槐木精上身。
谁知道这上身之后,他就开始不受控制了,被搞得个不人不鬼的。
在他讲述的途中,我数次忍不住好奇心,想要问他一些话,燕少只有三个字:“继续念!”
于是,我一边悄悄听他说话,一边心诚向佛。
孙强发觉他说的话我似乎都不感兴趣,只能继续吐露真言,希望有一句能打动我。
我猜他这般举动,应该也是体内的槐木精在驱使着他。
正常人听到大明咒只会心清如镜,就连燕少听到貌似都没有什么影响,但只有槐木精这种千年老怪,才会被镇压。
在我愈来愈快速的佛经之中,孙强开始满地打滚,然而每当他要滚到地上写了梵文的纸的时候,就会大叫一声,被烫了起来,又滚回去。
我肉眼凡胎,也看不出这梵文到底有什么不同。
只是等孙强被折磨得差不多了,燕少突然现形了。
燕少站在我身旁,俯瞰着上的孙强:“你的本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