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敷衍的答案?”七星说着话,脚下却一点也不慢。
“不是的,每种花都很美啊,只要搭配得当,哪怕只是一大束满天星,用牛皮纸包起来,也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我怎么可能敷衍七星,我的偶像?
七星已经来到花店旁边,买了两枝马蹄莲,递到我手中,付了钱,继续前行。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花,而且是七星送的。我举起花,深深吸了一口气,世界变得好芬芳。以前,可都是我费尽心机,让我们的团员们给七星送花。被接受的花束的多少,也是给她们打分的标准之一,因为和小甜甜她们比试的时候,这可以算一份功劳。
“我最喜欢的花是马蹄莲,因为你舍不得告诉我,所以只好送你我喜欢的花了。”七星说得有些遗憾。
“谢谢,你常给别人送花吗?”原来马蹄莲是七星喜欢的花。
“花能给人带来好心情,所以我常常买花送人。”
“嗯,认识你真是件幸运的事。”七星总是给人一种静静的喜悦,如果不是文云斗以及那个绯闻和处分把我的心情弄得一直很糟糕,我现在一定是看着七星俊朗的后背大流口水了。
“真的吗?那么,请我吃冰淇淋吧,好像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就在这淡淡的喜悦的时候,我的手机不识相地丁零桄榔响了起来。七星回头看了我一眼,放慢了骑车的速度。我从口袋中掏出手机。
“喂,那个什么团长,20分钟后,在你学校门口见。”说着就挂了。
“喂……”我对着电话大喊,回答我的只有嘟嘟声。这个人,把我当什么人了?随叫随到?我真该看到电话号码的时候就说“请你以后不要再打这个电话骚扰,否则我报警”之类的话。为什么像个受欺负的小媳妇般软塌塌的呢?
“你……有事吗?”七星敏感地把车停下,回头凝视着我的双眼。
“哦……是,有个丫头没带数学试卷,想拿我的去复印一下。对不起,不能跟你去吃冰淇淋了。”撒谎,撒谎,而且是对你的偶像,你真该死,沈薄冰!
“那么,改天再去吧。”七星那温柔的笑容,总让人觉得拒绝他是一件比拿刀子捅自己还难受的事。他把车子交到我手中,笑了笑,把手插进裤兜,默默地离开了,修长的身形在夕阳中留下一个孤寂的影子。
等他走远之后,我才踏上我的宝马,蹬着它往学校狂奔。快到校门口的时候,就被文云斗一把拉住,他把我请下车,接着夺过我的车,呼啦啦蹬了起来,我只好跳上后座,由于车速太快,我差点掉到地上。我的嘴已经气得鼓了起来,为什么放弃和七星吃冰淇淋的幸福时光,来受这个家伙的折磨?
“你怎么不说话?”文云斗今天居然穿着西装,他的衬衣每次都很好看,这次是橙色,银灰色丝质的暗纹若隐若现。可能刚从什么正式场合出来,不过,他蹬着自行车却丝毫没有不伦不类的感觉。因为他整个人不管在哪里都是既和谐又格格不入。体贴又蛮横,温柔又霸道,理智又疯狂,成熟又孩子气,没有一次会按规矩出牌。我已经了解这个人到这种程度了吗?
“要我说什么?”我的怒气还没消。
“说说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的事,还有,怎么会和七星出现在那种场所?”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学习能力还不错。”他这句,也不知道是表扬还是讽刺,说着很快骑到了七星刚刚载我的那个红绿灯口,停了下来。
“就是这样,你打过来的时候,我刚好骑过路口,所以没接电话。”我为什么非要跟这个人解释呢?
他不再说话,我们俩就这么尴尬地沉默着,经过刚才那家花店,文云斗看也不看就往花店老板抛弃在地上的一束半枯萎的花上轧了过去。期待这个家伙送花?我才不会那么傻。
“喂,你可不可以把我车筐里那两枝花递给我?别人送的,我想看一看。”七星,不,连七星送的花也实在比这个人好一万倍还要多。
“谁送的?”
“我的偶像。”
“你刚刚跟他在一起?”文云斗说着抽出花,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超准!我连跳下车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喂,你怎么这样?”我忿忿地跳下车,冲向那个垃圾桶,花已经淹没在一堆臭腐的烂菜叶中。
文云斗还是骑着我的车,看都不看我一眼。
“喂,张文云斗,你把车还给我,把车还给我,你听到没有?”我在他身后大声叫着,难道我还没习惯吗?碰到他是一定会倒霉的,这次是损失了第一次收到的花,外带一辆宝马。
“你快点追上来,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我可是不会减速的。”文云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恨恨地跺了跺脚,往我的宝马消失的方向以百米速度追了过去。
我跟在文云斗身后,走进一家位于僻静角落,几乎无人光顾,但却布置得异常有情调的西式快餐厅,我抚mo着粗糙的墙壁,摸索着雕花铁栏杆,踏着柔韧的木地板,沉醉在一盏盏壁灯映照下若隐若现的仿古油画,一个哭泣女孩的画像印入我的眼帘,几乎是我的翻版。我看着那张长得像我的油画,渐渐痴了……
“不要浪费时间了,快点上来。”文云斗这个不解风情的俗人已经在二楼上大喊。
我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仿佛置身16世纪的法国宫廷,文云斗拿着一杯红酒轻啜、微笑着,“这里的酒虽然不是很名贵,不过味道不错,要不要尝一尝?”他打了一个响指,服务生立即为我拿过一只杯子,倒了浅浅一层红酒在里面。此情此景,除了拿起杯子轻轻品尝,其他的事,我实在已经身不由己。他,为什么要为我而营造这么浪漫的氛围呢?是要告诉我什么很重要的事吗?我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不安。
不过,下面一句话,很快就把我拉回了现实,属于张文云斗所特有的现实:
“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里补课。”
*……¥#%—*%……—%(此时,惟有乱码才能表达我蹦极般一落千丈的心情)
“补课?”我看看自己,不怒反笑,“呵呵,好像确实是,补课这种字眼比较适合我的身份,还有这身抹布校服。”如果我手边有桶大粪,我一定毫不犹豫拿起勺亲自喂到张文云斗嘴里。
“说得没错,虽然帮你这种(15)班的学生补课,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不过,看在这里有酒喝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我的脑袋不禁沉浸到幻想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