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西笑弯了腰。&ldo;不是他!不是凯文!&rdo;
&ldo;她是说谢伊!&rdo;伊美达喘着气说,&ldo;谢伊想不想‐‐&rdo;她笑得说不下去。曼蒂高声尖叫,又将脸埋进手里。
&ldo;我很怀疑,&rdo;我遗憾摇头说。麦奇家的男人向来对女人很有一套,而谢伊更是出类拔萃。由于从小看着他,因此当我年纪稍长,渐通人事,还以为喜欢的女孩都会自己投怀送抱。萝西曾说,谢伊只要瞄女孩一眼,女孩胸罩就会自动弹开。&ldo;我想我们家谢伊可能比较喜欢男人,你知道我的意思吧?&rdo;
三个女孩又放声尖叫。老天,我真是爱死刚出门的姐妹淘了,简直像包好的礼物一样完美,缤纷得有如彩虹,你只需要用力一挤,看看哪一个是送给你的。我知道三人之中最棒的女孩肯定属于我,一想到这个我就感觉自己变成了史提夫&iddot;麦昆,身旁有辆机车,能够载着萝西飞越屋顶。曼蒂大喊:&ldo;我要告诉谢伊,说你这样讲!&rdo;
萝西攫住我的目光,偷偷瞧我一眼。等曼蒂告诉谢伊的时候,我们两个早就远渡重洋了。&ldo;随便你,&rdo;我说,&ldo;别告诉我妈就好,要说最好谨慎一点。&rdo;
&ldo;曼蒂会让他转性的,对吧?&rdo;
&ldo;我向老天爷发誓,伊美达‐‐&rdo;
这时,三号的门开了,戴利先生走出来。他卷起裤腿,交叉双臂靠着门框。
我说:&ldo;晚安,戴利先生。&rdo;他置之不理。
曼蒂和伊美达转头看着萝西。萝西说:&ldo;我们在等茱莉。&rdo;
&ldo;很好,&rdo;戴利先生说,&ldo;我和你们一起等。&rdo;他从衬衫口袋掏出一根压扁的香烟,开始小心翼翼地抚平。曼蒂捻起套头衫的毛球仔细打量,伊美达将裙子拉直。
那一晚,就连戴利先生都让我满心欢喜。想到他周日醒来的表情是原因之一,但不只如此。我说:&ldo;戴利先生,你今晚似乎盛装打扮,难道也要去迪斯科?&rdo;
戴利先生下巴一抽,但目光还是粘着三个女孩。&ldo;妈的希特勒!&rdo;萝西双手插进外套口袋,暗暗骂了一句。
伊美达说:&ldo;我们去看茱莉为什么拖这么久,好不好?&rdo;
萝西耸耸肩说:&ldo;也好。&rdo;
&ldo;拜拜,弗朗科,&rdo;曼蒂露出酒窝,朝我大胆一笑,&ldo;代我问候谢伊。&rdo;
萝西转身离开之前,抿起嘴唇朝我眯了一眼,只有短短一秒,表示眨眼和亲吻,接着跑上四号的台阶,奔进漆黑的走道消失不见,从此离开了我的生命。
接下来有无数的夜,我睁大双眼裹着睡袋,置身凯斯&iddot;穆恩与发臭的摇滚乐手之间,将那最后五分钟切成碎片,寻找蛛丝马迹。我觉得自己就要疯了。其中一定有什么,绝对有,但我敢对着日历上的所有圣人起誓,我没有漏掉一丝一毫。而现在,我忽然觉得自己并没有疯,也不是全天下最容易上当的笨蛋。我甚至觉得自己从头到尾都是对的。疯狂和睿智只有一线之隔。
字条里没有半句话是对我说的,完全没有。我一直自以为是,毕竟她甩掉的人是我。但我们原本的计划就得甩掉许多人,在那天晚上。字条可能留给她的家人或姐妹淘,甚至整个忠诚之地。
我们以前的房间传来老爸的声音,像是被人勒死的水牛。凯文翻了个身,在梦中喃喃自语,伸直手臂猛捶我的脚踝。雨势变大了,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雨水渗入了黑夜。
我说过,我喜欢赶在意外的前面。因此,我必须设法摆脱萝西没能活着离开忠诚之地的想法,努力撑过这个周末。
第二天一早,等我说服戴利家将手提箱交到我手上,而且不需要报警后,我就得找曼蒂、伊美达和茱莉谈谈。
老妈大约七点起床。虽然下着雨,但她起来时,我还是听见床垫弹簧吱嘎几声。走进厨房之前,老妈绕到客厅门口待了好一会儿,看着我和凯文,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闭着眼睛。后来她哼了一声,微微带着嫌恶,接着便走开了。
早餐多得吓人:鸡蛋、咸肉片、香肠、血肠、炸面包和炸西红柿。这样的阵仗绝对意有所指,但我不晓得那意思是&ldo;你看,我们没有你也过得很好&rdo;或&ldo;虽然你不值得,但我还是为你做牛做马&rdo;,还是&ldo;假如你吃到心脏病发,咱们就算扯平了&rdo;。
没有人提起手提箱,大伙儿显然都在扮演一家和乐。我无所谓。凯文将手边食物统统扫进嘴里,不时隔桌偷瞄我几眼,像个见到陌生人的小孩。老爸默默吃着,要添食物的时候才会嘟囔几声。我一眼盯着窗外,开始朝老妈下手。
直接问她只会让我罪孽深重:你对我们不闻不问了二十二年,现在竟然想知道诺兰家的事,就这样反复跳针。想进入老妈的数据库,必须靠否定法。前一天晚上,我发现五号漆成特别可爱的粉红色,这肯定能让不少人抓狂。&ldo;五号粉刷得不错。&rdo;我说,让她有东西反驳。
凯文满脸惊讶,用&ldo;你疯了吗&rdo;的眼神看我。&ldo;感觉像天线宝宝吐在墙上。&rdo;他咬着炸面包说。
老妈的嘴唇抿到看不见了。
&ldo;雅痞,&rdo;她说了一句,仿佛那是某种病。&ldo;他们是做信息产业的,我说那一对,谁晓得什么意思。我说了你一定不信,他们找了个安亲保母1,你听过没有?一个年轻女孩,俄国还是哪里来的,反正就是那一带。我这辈子都念不出她的名字。小孩才一岁,可爱得很,但只有周末才能见到爹地或妈咪。我不晓得他们干吗要生孩子,实在不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