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骆槡陪着陈凡在骆宅四处看看,餐桌上只留下父亲继母和骆子洋三人。
“骆槡这小子命是真好。”父亲说,“这个姑娘又漂亮又大方,还真是不错。”
“何止啊!”继母接口,“你是不知道她什么来头。”
“什么来头?”父亲问。
继母没有回答,而是转身上了楼,不一会儿,拿了一本中国近现代史出来。
她翻来翻去,找到了清末的某一页,拿给骆父看。
“这个,是凡凡的曾祖父。她是姓爱新觉罗的!”
继母的语气是掩盖不住的兴奋,仿佛陈凡不只是她儿子的女朋友,而是已经领了证的媳妇。
骆父是个厚道人,他这时才明白为什么继母对陈凡这样殷勤,便有些微词。
“咱们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到底也是不缺吃少穿的,两个孩子在一起,是因为他们的感情,我不希望掺杂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骆家当然不差,骆父那句“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已经是很谦虚了,在二十多年前家里有二十几个佣人的都不算大户人家,那什么才算呢?
听父亲不满,继母便有些讪讪的。
“当然是以孩子的感情为主,可是槡槡能找到这么厉害的女朋友,也的确是有福气,难怪槡槡平时也不急不忙的,不像哥哥事业心这么重,原来福气在后头!”
继母对骆子洋虽然谈不上视若己出,面上一直过得去,她平日里也一直说自己的儿子没有骆子洋有上进心,这时却变了论调。
“子洋做事业,有了这么个亲家兜底,以后也能让槡槡以后专心搞他的音乐……”
骆子洋实在听不下去了,便借故要走。
他早就不在家里住了,刚开始做事业就自己买了房子,饭也吃完了,跟父亲和继母打了招呼就要走。
骆子洋不想承认他是在刻意寻找陈凡的身影,可路过花园时,他的确是看到了那抹红。
大概是觉得热了,她把衬衫脱了下来,挂在臂弯里,正在和弟弟沿着花园的路慢慢走。
底下的路是平的,可她偏要站在路沿石上,石面太窄,只容得下一只脚,她便小心翼翼地在上面走猫步。
骆槡小心翼翼地陪在一旁,看着她笑。
突然陈凡身子一歪,骆槡轻呼一声,赶忙搂住了她的肩。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骆子洋过去理解不了“吃醋”二字,那时倒是深有体会了。
他的心咕嘟咕嘟冒着酸泡,连带着喉咙都是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