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让他不要哭,上前给了他一记不轻不重的耳光,逼着他镇定下来,提高声调道‐‐&ldo;你哭着讲我都听不清楚,你说大声点,是不是没有逃跑,是不是没有人抓你,你自己回来的!&rdo;
阿言拼命地憋着眼泪,哑着嗓子说是啊,就是阿大你说的那样啊,我没有跑,我去采蘑菇了,然后捡到了这个军服,我就回来了!没有人抓、抓我‐‐
&ldo;那蘑菇呢?&rdo;有人问。
阿言愣了一下,摸摸自己的小包裹,嘴一瘪,又突然厉害地嚎起来。
&ldo;跑丢了啊‐‐哇‐‐蘑、蘑菇被我跑丢了哇‐‐&rdo;
第79章第79章
阿大马上反应过来,也不让村民继续追问,立即道‐‐&ldo;我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这牲口回来了,我就是信了。&rdo;
他手一扬,指着木桩,命令‐‐&ldo;把乌鸦放了,赖查,屁精,带他进我那屋,顺便叫巫医过来。&rdo;
阿言得了自由,一下子就往木桩跑去。
乌鸦见着阿言的面还有点懵,松绑之后人一下子瘫软下来,但还不忘踹几下阿言的屁股,满嘴血污地骂了几句&ldo;妈逼的小娘炮、小娘炮!&rdo;
阿言不躲,他就是抱住乌鸦。
阿大让村民散去,心里的石头才稍稍落了下地。
看来乌鸦和这个小娘炮是真的产生了感情,而无论这小娘炮究竟来自哪个阵营,他到底用行动证明了他确实不会背叛西头。
至少,他没有背叛乌鸦。
那天晚上阿大叫乌鸦在自己的屋里歇着,让阿言陪着。
阿言哭完了问从哥有没有回来,乌鸦赶紧抓住他的手让他不要多嘴。
阿大没有回答,他走出房间,自己在屋外抽烟。
从哥没有回来,这是过去的第一天。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照着西头寨也照着军营。
阿大不知道从哥是否已经顺利地进入目的地,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在喝一碗热汤,于士兵之间胡编乱造地讲着这段日子的经历,还是已经被士兵五花大绑,当成逃兵往坑里送去。
留给从哥的时间不多,满打满算不过两天半。从哥深知情况紧急,但他还是绕了远路,没有去自己原本的营地,而是绕到主营地之后,一个老兵营里。
这里虽然也有文官,但数量比较少。
从哥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他可以避免和熟悉自己的人相见。
他深知被勒令驻守外头的士兵有多迷茫,这种迷茫会让人产生大量的怀疑。从哥没有把握让那些认识自己的人相信他被困在苦山的谎言,但如果换一个营地‐‐他饥肠辘辘地去,身上挂彩地求助,详细地报出他所属的编队和名号,那至少他们会凭着他的肤色和面容,确定他是自己人。
而到底如何安置他或处罚他,大概也得把他送回原属的编队才能定夺。
从哥要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只要有了这样短暂的信任,他就可以有喘息的余地。一旦让他缓过劲来,他就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如何打听消息,以及如何在被遣送原队之前逃离。
但现实还是与计划出现了严重的偏差。
其实在最初几步的执行过程中,一切都是十分顺利的。
从哥摸到了那个还没有转移的小营地,他也报出了自己的名号,让他们去通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