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枞不说话,看了苏骆一会儿,抬手用指腹轻轻碰了碰苏骆的脸,温温柔柔地说了句,“你喜欢我,我就不离开你。”
苏骆哑然失笑,他想说点什么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可总觉得没必要,说多了矫情。
三十岁的人了,出席活动或是参加亲朋好友的婚礼生日会之类,都得要被和韩枞一样大的年轻后辈尊称一声“叔叔”。
跟年轻男孩谈谈恋爱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但也仅限于谈恋爱了。但要交付真心,毫无顾虑、不顾后果,就很难了。
而且,要他当着韩枞的面,跟他坦白:“我觉得自己抓不住你”、“不想陷进去”、“因为你好像不属于这里”,实在有些难以启齿,也不合适。
苏骆始终认为,心动和喜欢,是不一样的———目前为止,他的的确确是对韩枞有所心动,但好像还没到喜欢那一步。
苏骆出门上班,韩枞就在家待着,他没什么事做也不闲着,往书房里一待就是大半天。
闲书散集杂志,甚至网络小说、短视频,他都看,总之就是能够了解到这个世界相关的一切工具都给利用了。
他隐隐猜到自己来这里是有缘由的,但缘由是什么,却是暂时不知道、也急不来的。
在那之前,他得在这里生存下去,要适应这里的生活,要融入这个没有alpha、没有oga,也没有他的亲人朋友的世界。
随手抽出本杂志,谁知封面人物就是苏骆。
他穿着一套浅色西装,一双腿被西裤包裹起来,又长又直。
韩枞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用指腹蹭了蹭苏骆天生上扬的唇角。
顾及韩枞在家,苏骆推掉了客户的邀请,不到五点就赶回家了。
有时候恰逢韩枞发作,就把刚进门的苏骆按在玄关位置,道声“抱歉”,咬陶苏骆肩膀,或者脖子。
几次后,苏骆慢慢习惯了,他就不再喊疼,转而一下下地拍韩枞后背,安抚他的情绪,跟哄孩子似的,说“没事了。”
两人保持亲情以上爱情以下的关系大概有九周,十一月下旬,韩枞以好友聚会的名义办了个派对,结束后,二人这种看似美好实则怪异的关系,彻底破裂。
事件追溯至韩枞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周,周二傍晚,下班回家后,苏骆看着在厨房忙碌的苏骆,决定帮他解决几个重大问题。
他托朋友给韩枞办了个身份证,又让人帮忙找了家私人医院,给韩枞在那儿挂了外科大夫的名号。
韩枞很是争气,不但把该考的正正规规地考了,还拿了个相当漂亮的成绩,三周时间,让在这个世界没有存在感、找不到喜欢苏骆以外的任何生存动力的韩枞又重新鲜活起来。
这事儿多亏了朋友们帮忙,苏骆决定请他们吃顿饭,以表谢意。
邀请电话是一个一个打的,但临前一天,为了方便省事,苏骆建了个群,把好友都拉进去,将请客吃饭的地点和时间发在群里边。
也不知道是他拉错了人,还是别的人拉错了,总之,等到十一月中旬,周六晚上,他俩按约好的时间和地点,赶到聚餐酒店时,看到辞了职恢复赵家公子身份的赵承。
一顿饭下来,赵承就差拿着喇叭喊“韩枞,我看上你了”。
他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紧紧地跟在韩枞身后,眼睛泛绿光,直勾勾地盯着他。
大约十点左右,韩枞跟大伙儿打了个招呼,起身去往洗手间。
“我也去,”坐在韩枞旁边的赵承立刻起身,抓着韩枞胳膊,笑眯眯地说,“咱俩一起。”
韩枞看了苏骆一眼,就和赵承出去了。
苏骆其实心里不太高兴,但仍旧装作若无其事,跟几个朋友聊天打趣。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话题突然偏到韩枞身上去了———韩枞早已经跟他们混熟了。
“苏骆,你之前说,韩枞是你学弟?”
问话的人是苏骆的老同学秦子轩。
苏骆看了他一眼,不答反问:“怎么了?”
“赵承是我表舅家孩子。”秦子轩冲苏骆挤眉弄眼,苏骆装看不懂,秦子轩就也不绕弯子了,“他说他挺喜欢韩枞的。”
苏骆挪开少许,一言不发地往杯子里倒酒,仰头喝了一大口。
在此之前,他和同样喜欢男人的韩枞聊过,约定“可以试试”,即先进行“恋人见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