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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马如龙忍不住叹息道:&ldo;想不到他真的是个这么多情的人!&rdo;一个像邱凤城那样少年成名的世家子弟,居然会对一个风尘中的女人如此多情,如此痴情,实在是件非常令人感动的事。

小婉道:&ldo;他的脾气虽然刚强,却是个善良的人,从来不肯做一点对不起别人的事。&rdo;提起邱凤城,她眼睛里立刻充满了温柔的情意,&ldo;他对我更好,处处都为我着想,从来都没有看轻过我,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

能够遇到他这样的男人,我……我死也瞑目了1&rdo;

马如龙说道:&ldo;你们还年轻,怎么会死。&rdo;

小婉又笑了笑,笑得更凄凉:&ldo;可是你若来迟一步,现在就已看不到我。&rdo;马如龙立刻想到了邱风城挖的那个坑。

小婉道:&ldo;他临走时就已跟我约好,至迟昨晚上一定会回来。&rdo;

马如龙道:&ldo;如果他没有回来呢?&rdo;

小婉黯然道:&ldo;那就表示他已经离开了人世,我当然也要陪他一起去。&rdo;她的声音虽柔,但却充满了必死的决心,一经山盟海誓,便以生死相许。

马如龙闭上了嘴。他也不知道邱风城的人在哪里,彭天霸、冯超凡和绝大师在追踪他的时候,邱风城并没有跟他们在一起。

金振林那一枪虽然没有致命,但他受的伤还是不太轻。一个受了重伤的人,能到哪里去?

那天他们本来是为了要赶碧玉夫人的约会,才到寒梅谷的。后来碧玉夫人是不是也到了寒梅谷?他是不是被碧玉大人带回了碧玉山庄?

马如龙不能确定。

小婉还在凝视着他,等着他的回答。他却不能把心里的猜测说出来,他不愿再伤这多情少女的心。

小婉轻轻叹息,道:&ldo;我知道他如果没有死就一定会回来,你又何必骗我?&rdo;

马如龙道:&ldo;我……&rdo;

小婉不让他说下去,又道:&ldo;其实你用不着骗我的,我只要知道,他也跟我一样痴心,我就已心满意足了。&rdo;

她态度忽然变得很冷谈,道:&ldo;现在天已快要黑了,孤男寡女,瓜田李下,我也不敢再留马公子。&rdo;话说到这里,已经让人设法子再说下去。

马如龙只有走。但是他临走的时候却说:&ldo;我知道你的决心,我并不想勉强你,但是我希望你能等三天,三天之内,我一定有邱凤城的消息告诉你。&rdo;

小婉迟疑,终于答应:&ldo;好,我再等三天。&rdo;

天色果然已黑了。外面是条狭窄的幽深长巷,小婉这栋屋子在长巷的尽头。马如龙拉紧了衣襟,迎着风走出去。

他要来找小婉,为的是想证实邱凤城那天说的话。他并不是怀疑邱凤城,可是他实在没有别的线索去找。那就像是个溺水的人,无论看到什么,都会紧紧一把抓住。

现在他已证实了邱风城的确是个多情人,他们的感情连他都被感动。所以他希望能帮助他们。希望能在三天之中找出邱凤城的下落。

他希望能让这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但是他偏偏又觉得这件事好像有点不对,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他却说不出。他总觉得小婉那屋子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又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少的是什么?多的是什么?他也说不出。

大婉现在是不是也已经醒了?她的头是不是也跟他现在一样痛?他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在相信她。这个奇丑无比、蛮不讲理的女人,好像也有可爱之处。

只可惜他根本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他们本就是萍水相逢,既然又各分西东,此后只怕己永无再见的时候。马如龙叹了口气,决定不再想她。

暮冬残年。年关已近了,正是家家户户办年货、买新衣的时候。这时候,每个人的袋子里都需要装点钱,所以能够换钱的东西,都拿出来换钱了。这条巷子外面,居然也摆了个小小的花市,水仙、腊梅,正当时应景,开得正好。

一个小户人家的主妇,刚带着她的丫头去买了些年货回来,金针、木耳、红枣、白果、笋于,装满了一篮子,那小丫头手里提着篮子,眼睛却在望着一盆盆的梅花。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有谁不爱美?有谁不喜欢又香又艳的梅花?

她终于忍不住说:&ldo;大奶奶,咱们也买两盆梅花回去好不好?&rdo;

&ldo;不好。&rdo;穿着丝棉袄的主妇板着脸,回答得很坚决。

小丫头却还不死心:&ldo;这些花又不贵,买点回去看看有什么不好?&rdo;

&ldo;因为我没有这种心情。&rdo;

小丫头叹了口气,喃喃道:&ldo;大奶奶也真是的,大爷也只不过两三天没有回来,大奶奶就连看花的心情都没有了。&rdo;

小丫头虽然满心不愿意,还是嚼着嘴,跟着那心情欠佳的主妇走了。这只不过是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任何人都下会注意的,更不会放在心上。马如龙却注意到了。

‐‐一个小户人家的主妇,身边还有个小丫头,以邱凤城的家世,以他对小婉的体贴,小婉那里怎会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

‐‐小婉妆台上那瓶梅花,却是刚折下来的。

‐‐如果马如龙不来,她就已殉情而死,她怎么会还有心情去折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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