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昼自然能够听出这番话是在说给谁听。
难怪一大早就打了电话,让他们回家一趟。
周凛月被吓到坐姿都端正了,双腿并拢,脊背绷得挺直。
秦昼看见她紧攥在一起的手,也看见了她因为过度用力,而开始泛白的骨节。
他好像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性格。
内向怯懦,柔弱乖顺。
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父母以爱之名的掌控欲,让她连穿什么衣服都没办法自己做主。
哪怕是十八岁之后谈的一场恋爱也被批判至今。
在他开口前,周凛月颤颤巍巍的说出了那句话。
她说:“是我。”
她低着头,下唇都快咬出血了,还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是我告的白,情书也是我写的。”
明明害怕到全身发抖,却还是没办法继续将那些话听下去。
很多年以前,她妈妈就已经当着她的面,把秦昼骂到一无是处。
现在,她当着他的面,又要辱骂一次吗。
周凛月这句话说完,是近乎压抑的沉默。
她连呼吸都失了节奏,那种久违的恐惧又上来了。
寒意是从脚底开始,逐渐传遍全身,后背甚至沁出了冷汗。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们只要发现自己违背了他们的想法,就会轮番说教。
一个白脸一个红脸。
周凛月没有自己选择的机会。
原来一直都是这样。
她紧紧攥着袖子,牙齿大力咬着下唇,直到那股腥甜在她嘴里弥漫开。
她以为自己长大之后,一切都会变好。
可还是这样,还是这样,她。。。。。。
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让她怔住。
是秦昼,他动作温柔地揉开她的下唇:“都流血了,不疼?”
她看着他,从刚才的愣怔中回神,低下头,嗫喏一句:“还好。”
她努力憋回了自己的眼泪。
秦昼的神情放松,仿佛不受当下氛围的影响。
这场气氛凝重的“审问”里,他是唯一的局外人。
她的眼里早就蓄了一汪泪,努力忍着才没让它们挣破最后的束缚流下来。
秦昼却擅自将她泛红的眼底换了一层含义:“昨天没睡好?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