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靖和墨月几乎同时赶来,亲眼目睹向怀光死于乱刀之下,二人痛苦哀嚎,奋力冲上前来,将围困向怀光之敌全数杀光,而后抱着他残留余温的身体,大声呼叫着他的名字,可他只是睁眼看着欧阳靖,伸手想要触摸她的脸。
“少土司,你没事的,你不会死……”欧阳靖紧紧抓住他的手,泪如泉涌。向怀光眼里最后一束光隐去之后,垂下手臂,便再未醒来。
墨月眼睛血红,嘤嘤地抽泣着,此时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欧阳靖慢慢放下向怀光,拾起他丢落于身边的利剑,转身看着不远处仍在嗜血的敌军身影,又回头望了向怀光一眼:“少土司,你且安息,今日我便用你的剑,替你杀光贼人。”
风云变幻,卷起千堆雪。欧阳靖与墨月沉凝屏息,杀入敌阵。二人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却毫无惧色,越战越勇。敌军死伤无数,不敢恋战,纷纷狼狈逃窜。
欧阳靖和墨月哪肯放走哪怕是一名敌军,紧追其后,可没想到前方竟然又出现大队人马。二人见此情景,彼此对视了一眼,又紧了紧手中利剑,直面死亡,眼中毫无惧色。
百里俾此刻已得前方回报,当即便忘乎所以,在军帐之内来回走动,眼里闪烁着狰狞的笑,开始思虑稍后该如何处置宿敌向思安。
“此地不宜久留,此地不宜久留。”久未言语的百里奚忽又没头没脑地冒出如此一言,百里俾勃然大怒道:“为何胡言乱语?”
百里奚傻笑着,又闭口不言了。
百里俾此时内心愉悦,也不再骂他,只是叹道:“本爵拼尽全力,只是为了替你打下这片江山。待拿下桑植,本爵还要长驱直入,先取彭氏、茅岗,再取唐崖……有朝一日,这江南之地,便全属百里家了。”
向思安被侍卫掩护撤退之后,频频得到通报,得知敌军正步步深入,城池就快坚守不住,整个人瞬间便苍老了许多。
“报!”又有探子前来通传,面对向思安,却又耷拉着脑袋不敢吱声了。向思安叹道:“本司已有准备,再坏的结局也已预料,有话但说无妨。”
“是、是关于少土司……”探子支支吾吾,向思安瞳孔瞬间放大,惊问向怀光究竟如何了。探子这才不得不一五一十地道出实情。向思安双腿一软,随即便瘫痪了下去,双目无神,滚落两行浑浊的泪水。
在场之人无不动容,纷纷跪地大呼“少土司”。
向思安缓缓起身,目露凶光,咬牙切齿道:“百里老贼,本司与你不共戴天,今日若不杀你,誓不为人。所有人等,随本司杀将出去,替少土司,以及死亡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王爷,守不住啦。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便暂且撤退吧。”侍卫将他拦住,不许他前去送死。他此时已全然不顾性命安危,迎风而立,怒视前方,冷言道:“今日去杀百里老贼替我儿报仇,此去定无生路。本司并不强求诸位,贪生怕死之辈,立即可走。”
众侍卫闻言,虽也知此去定然凶多吉少,但并无一人退去,伴随向思安左右,一同向着敌营出击。刹那间,一个个表情决绝,充满了悲壮之情。
片刻之后,他们遭遇了一股敌军,领头之人一眼便认出了向思安,当即大喜,冲部下大叫道:“活捉向思安,王爷大大有赏,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如此大好机会,何人可放弃,当即便如狼似虎,奔着向思安杀了过去。向思安满脸狞笑,挥舞着嗜血之剑,领着众侍卫杀入敌阵。或许是报仇心切,此时如入无人之境,左右砍杀,顷刻间便解决了这些敌军。
欧阳靖与墨月联手,为了替向怀光报仇,胸怀仇恨,似是两团燃烧的火焰,所向披靡,勇往直前,不出片刻,便一路杀至城门,途中亲手取下多条性命。
谁知,百里俾求胜心切,打算尽快拿下桑植,又派出百余人马,一路杀至城门,竟与欧阳靖和墨月碰见了。
于是,又开启了另一场杀戮。二人早已精疲力竭,此时面对数倍于己之敌军,自是寡不敌众,虽尽了全力,却仍是被团团围了起来。
这群土兵见二人只是姑娘,便并未打算杀戮,只是围住不放,威胁她们放下兵器。欧阳靖和墨月举着刀剑,与敌军周旋,试图冲出去。可敌军只是围而不打,似在调戏二人一般。
欧阳靖和墨月进退不得,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敌军军营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坐骑受惊,纷纷乱作一团。
二人趁此机会,总算杀开一条血路,从缝隙之中逃了出去,随后回身一看,只见不远处浓烟四起,爆炸声不绝于耳。更加诡异的是,刚刚围困二人的百余敌军,此时也纷纷调转马头,朝着军营方向飞奔而去。
欧阳靖和墨月面面相觑,不知究竟发生何事。
“百里俾军营定然是出事了。”欧阳靖思虑道,墨月眼前不禁一亮,惊呼道:“莫非是阿哥他们到了?”
欧阳靖沉声说:“应是他们到了,且袭击了敌军军营。走,去寻王爷,该是反击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