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言解释:“是曹大娘的大女儿出嫁前,夫家送的聘礼。”
幼幼自然不知一根小小的蜜蜡,对山野人家而言,也是舍不得用的。她往有暖光的位置凑了凑,心里过意不去:“瑾成哥哥,你别管我了,去歇息吧。”
孟瑾成简短道:“没事,我在这坐会儿,等你睡熟了再走。”秀丫耐不住困意,跑到二虎的床上睡了,恐怕也没有他能呆下的地方。
幼幼垂落眼帘,孟瑾成也不做声,彼此耳畔仅回荡着呼啸而过的风声,宛如那些葬在地底下的生灵,爬出来发出呜呜咽咽的哭泣。
她陡然打个激灵,孟瑾成反应:“怎么了?”顿下声,“是不是冷?”
幼幼摇头,毕竟第一次遭遇这种苦难,周围一切环境都不适应,可是她又觉得,有瑾成哥哥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反倒孟瑾成沉默片刻,玉唇轻启:“幼幼,对不起……以前发生的一些事,是我做的不好。”在他心里,她依然是那个令他打小就疼爱的女孩子,他一直竭尽全力地不想伤害她,可惜没料到最后伤她最深的人,始终是自己。
幼幼仿佛有些意外,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心跳越来越快,在沉默的气氛里太过明显,她终于结结巴巴地问:“瑾成哥哥,你现在……过的好吗,跟、跟她……”提及“她”,差一点捂住胸口,抑痛足以窒息。
那时她的脸庞多半浸于暗色,唯独一双翦水瞳仁格外清清幽幽,宛如一株仙草,凝了三世晨露,闪烁着可人的光,连眉目都染得怜软,竟同那个人……有几分的神似。
孟瑾成忆起第一次看见素儿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双可人可怜的秋水眸子,烟黛眉,凝雪肌,有头天生软软的长发,衬得她的脸也好似柔软的云朵,伸一伸手,便碎散了。
那会儿不过可怜她,留在身边,她是如此乖巧,极少说话,像一条安静的影子跟着他,在他需要的时候,端茶倒水,备纸研墨,绣补更衣,有一回,他不小心触及她的手,她耳廓红得比春日的樱桃还鲜艳,可爱极了,她羞着寻辞离开,他却看入了迷。
眼前的人儿,十多年过去,那双瞳眸依旧天真纯澈,包含着浓浓的依赖,而心底的那个人,何时起,变得只会抱怨、发怒、难知餍足……他有些迷茫,已经不知道她想要什么,该再给她些什么了……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凝着她的眼睛发愣,幼幼忍着内心绞紧的疼意,强自笑道:“以前的事,我、我都忘记啦,瑾成哥哥,只要你跟她在一起过的开心,我……我就高兴……”
孟瑾成如梦初醒,没说什么,淡淡弯下嘴角:“那你呢,王爷他待你可好。”
烛光晃在隐约雾笼的眼底,成为丝丝尖锐的明亮,她发下呆,然后垂眸“嗯”了声。
一时无话。
“睡吧。”孟瑾成为她掖掖被子,认为目前把她哄着才是要紧事。
幼幼躺在床上闭会儿眼,接着又睁开:“瑾成哥哥,之前你在雪地里讲的故事,陶氏、杨氏、李氏……她们因在聚宴中跟封十八姨闹的不愉快,后来呢?”
孟瑾成继续讲:“因为她们的住所每年都会受风侵袭,这次又跟封十八姨闹得不愉快,所以央求那名处士做了一个上绘日月五星图样的朱幡以作庇护,几日后,狂风大作,而处士宅边花苑里的繁花却平安无恙,处士这才明悟,原来陶氏、杨氏、李氏她们就是花神,也就是桃花、杨花、李花……而封十八姨是风神,他用朱幡庇护了诸花,才使得她们不受丝毫影响,这就是‘朱幡护花’的由来……”
蜡泪缓缓流淌,在台沿堆成半寸,他的声音温和得宛如一场花雨,朦朦碎碎,飘得漫空无处不在一般,奇异地盖过屋外的暴风骤雪。
幼幼终于沉入梦乡,孟瑾成这才停止自己说了半晌的故事,凝睇那张无暇容颜,犹豫下,还是举手为她轻轻拂去眼角的一滴泪,方呵灭蜡烛。
作者有话要说:情报消息:目前欢哥一方人马正在进行翻天覆地的疯狂搜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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