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伪装的很好,爱之深、恨之切,即便是她亲手杀死王斌的,但对于王斌的死,她的悲伤不是装出来的。是在偶然看到上官美宣抱着的课本的时候吧。”
“因为陈潇潇的室友是学兽医的,能和杀死王斌的药物‘硝酸士的宁’联系上,所以你就怀疑上陈潇潇了?”
“当时还谈不上怀疑,只是有些在意。”黄粱说,“这起事件并不复杂,牵涉其中的也只有区区几人而已。真正具备杀人动机和条件的只有两个人:明显的金艺真,并不明显的陈潇潇。只要能排除其中一人的嫌疑,就可以锁定凶手。”
“我算是中了凶手的圈套了。”张芷晴说,“我直到最后都以为凶手是金艺真。”
“那是因为你先入为主的偏见,你讨厌她。”
“我才不讨厌她呢。”
“你就是讨厌她。”
“黄粱!”
“行吧,你说不讨厌就不讨厌。”黄粱轻声嘀咕道,“你是嫉妒。金艺真年轻漂亮,家世还好。”
“你胡说!!”
“别闹!我开车呢!”黄粱稳稳握紧方向盘,把车头调正,“想死一个人去,甭拉上我。”
张芷晴冷哼道:“哼,变成鬼我也缠着你!”
车厢内沉默了一会。
“喂,问你个事。”
“说吧。Miss。十万个为什么。”
“陈潇潇为什么不在王斌死后第一时间把剩余的毒药想办法处理掉呢?留着这个烫手的山芋做什么?”张芷晴眉头微蹙,“这个问题我想了好几天了,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她还打算对金艺真下手?”
黄粱摇摇头。“应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杀一个人和杀一万个人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黄粱目视前方。“芷晴,你知道我们遗漏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吗?”
“什么啊?”
“凶手在事发当天的早上就在‘致远楼’的一楼大厅里。”黄粱说,“根据她的自述,前一天半夜她偷偷进入到致远楼布置杀人陷阱,然后离开。在第二天一早,她起了个大早,跳窗户进入到楼内。”
“为什么这么做?”
“怕被监控探头拍到。”
“不是,我问的是她为什么在事发当天来到致远楼。”张芷晴说,“她已经布置好了陷阱,难道不应该远离那栋教学楼吗?”
“陈潇潇自己的解释是说想要确保计划万无一失。”黄粱说,“但我不这样认为。她冒着如此大的风险——重启调查后,警方的调查人员对事发当天出入过致远楼的师生进行了大规模的走访,的确找到了几名对陈潇潇有印象的证人——应该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其他的原因?”
“其实王斌那天会不会留意到陈潇潇写下的讯息和那颗毒胶囊,只有老天知道。毕竟金艺真事先没有给王斌发送暗号。”黄粱说,“陈潇潇当然会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她在致远楼一楼现身的缘由应该是担心无辜者误服。”
“误服?”
“或许当时躲在角落中的陈潇潇内心十分复杂吧。她一方面渴望亲眼看到王斌拿起毒胶囊的那一瞬间。一方面又期许着其他人发现这颗毒胶囊,这样她的杀人计划就不得不终止了。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想。”
“我认为是事实。”张芷晴目光认真的看着黄粱的侧脸,“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陈潇潇没有把剩余的毒药处理掉,因为她担心有无辜的人受伤害。”
“或许吧。。。”
车窗外闪过一座座低矮荒芜的小山包,斑驳的石块无声的倾诉着时光的无情。在错位的年华中,爱与恨的边界,渐渐模糊。。。。。。